——“你,看见了什么?”
——“雨,漫天淅淅沥沥的雨;落叶,满地稀稀疏疏的落叶,还有,还有一个小女孩。”
——“还有呢?”
——“一个小男孩……在小女孩身后,为她打着伞。”
——“还有呢?”
——“那个小女孩看不见他。”
“晨晨!你妈妈来了!”远处,一个衣着鲜艳的年轻女子唤了小女孩的名字,是她的老师,但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小女孩的妈妈走过来,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问:“又在等南德了?”
小女孩没有说话,失落地低着头,握紧了手心里的东西,老师走过来,把书包递给她的妈妈,小女孩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老师,再一次问道:“老师,南德去了哪里?”
“这……”虽然这个问题晨晨问了无数次,但她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看了看小女孩的妈妈,两人相视无言,只听见雨水打在伞上面,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半晌,妈妈蹲下身,伸出双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说:“晨晨,南德一直在这里。”妈妈指着小女孩心脏的位置。“晨晨,这世上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肉眼是看不见的,像空气一样,虽然你看不见它,但它却很重要, 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南德也是这样的,他在这里,你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你听!”小女孩的手放在胸前:砰、砰、砰……
南德和晨晨是同桌,他们从小小班到大班一直是同桌。在这个幼儿园里,他们没有其他的朋友,除了彼此,因为晨晨和南德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晨晨,自小就有自闭症,不爱说话,谁都不理,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或是窗前发呆,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星星的孩子”;南德,一个有着惊人的绘画天赋的神童,在其他孩子还在咿呀学语时,他就开始绘画涂鸦,四岁时,他曾用铅笔勾勒过一幅天使的画像,告诉母亲:这是她——他的守护天使。
这两个不一样的孩子,刚来幼儿园时,他们都不爱说话,不爱交朋友,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自己玩,他们的相识是因为一幅画。
那天,几个调皮的孩子看到南德画的一幅画甚是喜欢,便将画抢走,南德在后面紧追着,他们抢着要那幅画,争抢中,那幅画被撕成了两半。那画上,画着一个天使——她张开一对羽翼丰满的天使之翼,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中飞翔着许多天使,他们结伴同行朝同一个方向飞去,但因为画被撕成了两半,刚好把天使的左翼撕去,那个展翅欲飞的天使没有了左翼。
南德,看着没有了左翼的天使,很伤心,躲在角落大哭,任凭老师、父母怎么劝都不管用,即便老师把他的画重新用胶水粘贴好,还给他,他还是不停地哭,伤心地把画扔在了地上。
大家都知道南德这个孩子特别倔,虽然平时比较孤立,但也是一个乖孩子,不哭不闹,而现在一向惜画如命的南德,看见心爱的画被撕,一定很伤心,一时间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不爱说话,躲在角落的晨晨,从人群中走出,捡起地上的画,拿回教室,过了一会儿,把画拿到南德的面前,递给他,他竟然不哭了。
晨晨没有把画重新粘贴回去,而是在那张残缺的画上,给没了左翼的天使画上了一只特别的左翼——用不断常绕的绿色藤蔓编织而成的左翼,上面还点缀着几朵彩色的小花,画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被落下的天使。
坐在地上的南德抬起头,看着晨晨,乍然一笑。
从那天开始,他们俩有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默契,形影不离。
直到有一天,南德突然没有来学校了。
自那以后,晨晨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南德离开的那一天,她一直在等南德。
谁也不知道,南德离开晨晨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晨晨等南德。”一想到这,九墨想起了,她和白乔生。
九墨在想,乔生,在她失踪以后的这十七年里,是否也像晨晨一样,一直在等她?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的猜想,很可笑:这么多年了,她对白乔生,白乔生对她,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不变呢?她喃喃自语:“时间,可以让你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也可以让你习惯一个人的不存在。”
乔生心急火燎地赶到公司,看见公司楼下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他偷偷地把车开进地下室停车场,从后门进了公司,但还是被狡猾的记者发现了,他在人山人海中举步维艰,还好最后他灵机一动,往楼梯跑去,二十七楼,一层一层地把记者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乔生,好不容易进了公司,却看见了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白樾。他旁边还有几个律师模样的人。一脸慌张的林叔走过来,凑到乔生耳边,正想说什么,却被白樾打断:
“白乔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话音刚落,白樾目中无人地狂笑。
“白樾!你不要……”林叔气愤地直指白樾,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却被白乔生示意制止了。
现在的乔生,出乎意料地平静,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动手了。
“怎么?这可是我的地盘,你难道还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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