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头是道:“你想吃糊塌子了?不是这个顺序,那得先擦西葫芦丝,放一颗蛋,再筛面粉,还是得配着小米粥吃才好,下回给你做。”
她说的没走心,有人听进心里了,想着能有糊塌子吃,挺高兴地嗯了下。
正说着老虎突然从地上坐起来,两只飞机耳动了动,只见中间的房门轻轻拉开,老太太缓缓地出来了,扶着墙,低着头,呢喃了句:“妞妞?”
“哎奶奶我在这儿呢!”厨房里抽油烟机呼呼地响,念初耳朵不比老虎差,喊一声就听见了,探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地,咱家客人到了。
应该是提前跟奶奶通过气,老人家并不惊讶,点了下头,站在墙边:“你做饭别省盐,味儿淡了不好吃,每回我嘴里都淡出个鸟儿来,这样不成,记住了没?”
念初冲着宁言书偷笑,家里同样是有高血压病号的,宁言书知道念初为什么省盐。
他走过去,两条无论什么时候都笔直的腿微微弯起来,争取保持和老人一个高度,是在长辈们跟前的那种乖样子,叫人:“奶奶好。”
“哎好,好。”老人眯着眼笑,看着身体不是太好,很单薄,穿着件棉褂子,走路不稳,得扶着墙。她说,“你们玩,别顾忌我,我进屋听戏去了。”
“我扶您进去。”宁言书轻轻托起老人的胳膊。
念初忙擦手:“我来吧。”
男人头都不回:“做你的饭。”
念初顿了下,看奶奶放开了墙,转而搭在宁言书手上,慢慢往里走。
***
她放心狗子比她更操心,哼哼着跟在老人身边,好像小宁爷会欺负老太太似的,老太太淡淡一笑,宁言书说:“这狗跟我不对付。”
离那摇椅还有一步的时候老人伸长两只手朝前摸了摸,宁言书心头涌起一种猜想,帮忙把老人的手扶上摇椅,老人慢慢坐进去,又伸手摸一旁的收音机,收音机搁在腿上没开,还是眯着眼对宁言书笑着,说:“让我看看你。”
宁言书蹲在椅子前,老人伸长双手,他下意识迎上去。
老人粗糙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他脸上,从上到下有自己的顺序,五官一一摸过,再摸肩膀的宽度,然后把手揣口袋里,说:“你是个有福气的。”
山里的老和尚也是这样说的。
宁言书不信这些东西,也就听听。
老太太后面跟了句:“就是太傲了。”
小宁爷是傲,他有那个资本,有那个实力,傲得人心服口服。
“我们妞妞从没带人回来过,你是一个,还有个小姑娘也是一个……”
“那是我妹妹,叫姚小五对不对?”宁言书发现收音机没电了,从一旁有年岁的老式梳妆台上拆了两节电池,翻开机器屁股给老人换电池。
“对,小五,小五也是个有福气的闺女。”老太太的目光仿佛能看清一切,转向宁言书,“我们妞妞福气不大,要是有你们在身边就好了。”
宁言书把收音机开起来,调到戏曲频道,正在演《贵妃醉酒》,梅大师在唱:
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啊嫦娥离月宫。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在这戏曲间缝,老人呢喃一声:“希望你对她好。”
“奶奶!”念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拎着刚炸好的一块藕合站在门口跺脚,脸不知是忙的还是热的,泛起一片淡粉的红。
老人笑着没说下去,手指打着拍子哼着曲儿,那一直半眯着的双眼全闭上了,后颈靠在椅背,一摇一摇的。
宁言书回头看,冲念初比了个嘘,走出来轻轻带上门,念初把手里的藕合递给他:“小宁哥你帮我尝尝味。”
那藕合刚出油锅,烫,把小姑娘手指都烫红了。宁言书接过来尝了尝,说好吃。
念初仰头笑:“我奶奶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南春碎碎念:
我最近都是双更合一更新的,字数都还可以,评论里就不要问为啥只有一章吧,哭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