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他深吸了几口气,等心情稍稍平复下来,紧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叶冷秋叹了一口气,“那接下来呢?”
一盏饮尽,欧阳梅又给自己满上,继续说起了故事,“一夜之间庄主一家七十八口,只逃出了庄主最小的儿子,庄主当时将小儿子藏在了一处山洞。因此侥幸逃过了一劫。五岁的孩童目睹了一夜之间的巨变,从小在心里就埋下复仇的种子。五年后,南宫端木在北冥公开招徒,十岁的他前去应试,通过以后,他在鬼医山庄刻苦学医,甚得南宫端木的赏识,与此同时,南宫端木的女儿南宫雁对其心生情愫,南宫雁与其父不同,她性情温顺、乖巧善良,他原本是来复仇的,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一再抗拒南宫雁的亲近,可还是动了情。三年前,在鬼医山庄召开的医术交流大会上,他揭穿了南宫端木的禽兽面目,接受了南宫端木的挑战,当着天下医师的面两人进行一场公平决斗。谁想南宫端木卑鄙无耻,暗下毒手,用了无药可解的奇毒。南宫雁为了救他,推宫换血,用自己的性命救活了他,后来他手刃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南宫雁却一直沉睡着。这么多年来他想尽办法,一直保护着南宫雁的身体,希望能够救活她。可是最近发现南公雁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他很害怕……”
欧阳梅说到这里,忧郁、绝望、悲哀、凄凉、无助,种种伤心的情绪都出现在了他的那双眼中。叶冷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落伤酒是南宫雁研究的配方,她曾经说过,落伤酒,所有的悲伤全落在了酒里,饮它的时候就好似她爱而不得的心情。”
欧阳梅的故事讲完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时间在沉默中过去,整整一壶酒几乎全被欧阳梅喝光了,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醉意。
“故事里的那个男子是你吧?”叶冷秋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欧阳梅不置可否地勾唇,眼中似有氤氲开来的水汽,如烟似雾。漂浮荡漾,清清的亮,浅浅的光。叶冷秋看得分明,那是心碎到无以复加的痛。
叶冷秋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安慰,看着眼前的男子兀自沉浸在苦海之中,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揪痛。
她理解欧阳梅心中的痛。一面是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一面是怦然心动的女子,偏偏心仪之人是仇人之女。换作任何人都会在苦海中挣扎不休,难以抉择。
叶冷秋喟然长叹,既而对欧阳梅道:“世事无常,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人终究是渺小的,在天意面前没有扭转乾坤的本领。我们能做得就是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或许这一生,你与她情深缘浅。她不惜以命换命,必然也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生活,若是你一味的悲伤难过,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欧阳梅神色茫然,低喃道:“可是这么多年,我始终无法忘记她,也许是歉疚,也许是爱而不得,我已经分不清了。”
叶冷秋叹息道:“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如果不能忘记,那就把她当成回忆放在心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