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婉兮,拿我的画具来。”他突然道。
婉兮正鼻子发酸,眼泪才擦了一半。
一下被惊着了,咳嗽了一声才道:“等等。”
吴凌恒已经发现,她声音有点不对。
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没有多问。
想着可能是这几日的可怕事情,把她给惊着了吧。
既然她不愿倾诉,不问肯定是最好的。
婉兮平复了心情,才起身去拿画具,“夫君怎么突然想画画了?”
“教你画画,洋人的画法。”吴凌恒摘掉面具,露出了迷人微笑。
婉兮见过无数次,他的样貌。
每次见还是禁不住的,泥足深陷起来,“用铅笔?”
“不,用水彩。”吴凌恒淡笑道。
婉兮见过府上,墙壁上挂的水彩画。
不过那都是国画,讲究一种意境。
反正大多画,她是看不懂的。
也不知道洋人画画,又是怎么一副德行。
婉兮红着脸道:“只要不是洋人那种,不穿衣服的油画就好了。”
“洋人的油画,也不都是没穿衣服的。”吴凌恒嘲笑她。
她脸更红了,“夫君想教我画什么?”
“你且看着就是。”吴凌恒先用铅笔,打了一副底稿。
看轮廓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要画谁。
婉兮想着,是自己吗?
可那女子身上,虽只是潦草勾勒。
却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是寻常女子模仿不来的。
好像……
蒙娜丽莎的微笑里的那个贵妇的感觉。
不过这个女子,身份似乎更加矜贵。
戴着旗头,嘴角只有些许的勾起。
满人女子?
婉兮细细看着,他的底稿随意勾勒完就开始上色,“上色要多上几遍,才会有层次感。”
果然,夫君上色都是一层一层的上。
起初上的颜色,看起来不真实。
多上几层,有了明暗变化。
那画上的人越发像真人,就好像照片一样。
而且比照片,还要逼真。
毕竟照片上的东西,只有黑白灰三色。
才画了一半不到,画中人就好像活了一样。
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
“叩叩叩——”院门,被人敲响。
本来要去开门的,门却只是虚掩的。
那人便直接走了进来,脚踏军靴的样子十分的威严。
“你来干嘛?”吴凌恒瞄了眼,却没有停下画笔。
副官进了房间,很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
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塞进嘴里,“只是来问问,二姨太是不是一定要等咽气了才能下葬。”
“这还用问吗?不许抽烟。”吴凌恒冷道。
副官动作一滞,“你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规矩?”
“是你放肆了,你这次从庆州回来是怎么了,突然就飘了。”吴凌恒严厉道。
副官笑了,“大帅不在,我得担起一个长辈的威严才行。”
“画虎不成反类犬,你学我父帅学的一点不像。”吴凌恒吐槽道。
副官见他还在画画,好奇的起身看了一眼他画的。
惊的嘴里的烟,都掉到地上了。
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你这是在画大帅夫人,你……你……”
画的也太像了。
“像吗?”吴凌恒问道。
副官不说话了,三少爷是从来没见过她。
可是却是亲眼见过,她从河里捞上来的样子。
见到她的死状,想象她生前的样子画出来。
心里……
得有多痛啊!
副官脸上的表情僵了许久,才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画她了?”
“无聊。”
吴凌恒道。
这句话把天聊死了,空气凝固了似的。
屋内一片安静,谁也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吴凌恒才问了一句,“你和爹离开元术镇之前,那声枪响是你放的吧。”
“你自小就会分辨枪声,辨认出我的M1911更不是难事。”副官这样说,算是承认了。
吴凌恒放下笔,看向了副官,“当时为什么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