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焰拿剪刀剪开了她的衣服,手指沾了沾她衣襟上残留的白色粉末,“怪不得她的伤口这样深,拔掉匕首却没有大出血,原来是已经上了药,你给她上的?”
他摇摇头,“不是,应该是她自己上的。”
秦焰见了鬼一般的眼神,“那……这匕首也是她自己拔出去的?”
这女人,果真狠。
夜重华眼神晦暗,没有说话。
秦焰动作利落,把她左胸伤口包扎好之后,也把右腿上的刀上包扎了一下。
全部处理完之后,秦焰看了看他在绷带上别出心栽打的两个蝴蝶结,满意的点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
秦焰:“……”
卸磨杀驴也不是他这样的杀法儿啊!
哎,等等,他为什么将自己比作驴?
见他迟迟不动,夜重华又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墨云!”
然后秦焰就又被墨云拖了出去。
当然他不会安安静静的被拖走,口中许多‘有辱斯文’的话再次便不再表述。
秦焰临被拖出门前,非常奴性的嚷了句,“你手上的伤口若是裂开也得上药……”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床头灯火幽微,给她苍白的脸镀了一层暖色。
他用左手拿起毛巾在热水里拧了拧,轻柔的给她擦去脸上的脏污,以及手上的血迹。
夜重华轻轻覆上她的手,直到现在他才能微微心安,她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站在那儿的模样,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
可是,这种感觉好熟悉。
是什么时候,他在哪见过,像今日一般场景?
鲜红的血迹、泼天的大雨以及满地的尸体,雨水混合血水从刀刃上滴落。
像是平静无澜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起波纹,突然波纹又变成了铜镜上的裂痕,在裂痕缝隙中有一抹绿悄然而生,逐渐茂盛,又骤然枯萎却开出花来。
是曼珠沙华。
天边云霞蒸蔚,近处花枝摇曳,花瓣悄然四散,飞于女子眉心聚拢。
这样的夜无忧好像是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可他又觉得分外熟悉。
一整夜的琵琶声、两身云锦缎的衣裳、泛着寒光的箭矢、共同坠落的断崖、眉心的曼珠沙华……一帧帧、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闪现,最终所有画面,都停留在那片城外密林中的猎人陷阱。
“阴曹地府竟有如此美色?”
“至于今夜之事,我看我们皆不足为外人道。”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肋骨上有什么吗!”
“在下乃无邪宫人,兄台若有事找我,可派人前去传信。”
“若夜王殿下到死都没娶上媳妇儿,那我便凤冠霞帔,亲自登门。”
……
一字一句,或嗔或怒,或淡然或狡黠,皆在他记忆中活了起来。
原本记忆中觉得有什么空缺的地方,都补上了一个鲜活的身影,瑰姿艳逸,鲜妍无双。
他想起来了。
他和她共同经历的一切。
至此,他的记忆才完整。
“无忧。”夜重华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似悲似喜,“我想起来了。”
翌日中午,昏睡的夜无忧终于悠悠转醒。
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映入眼帘的环境并不是她所熟悉的。
她欲撑着身体坐起,扯到伤口而产生的疼痛一下子唤起了她的记忆。
昨晚她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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