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细细描着自己的秀眉,本来上扬的嘴角却在听到宫女的一番话之后,笑意在嘴边凝结,手下一时用力竟是画坏了。
本来还有些气愤的宫女见状立时匍匐在地,一脸惶恐,“奴婢该死!”
懿清公主向来重视自己的仪容,这是整个仪清宫的宫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们平时在公主的穿戴上分外用心,据传曾有个小宫女因为在给公主梳头时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头发,虽然当时公主并未过分责怪,可是自此之后再无一人见过这个小宫女。
别人不清楚,可是她知道,那个小宫女就是她亲手处置的。
小宫女被灌入毒药七窍流血的惨状,她还历历在目。只因公主的一句话,‘既然弄断了本宫的头发,那便以命相抵吧。’
当时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那不以为意的语气和神情,她死不敢忘,想到这,她连忙磕起头来,身子瑟缩,声音发抖。“奴婢该死,公主恕罪啊!”
宋懿清斜睨了她一眼,“还不拿手帕过来。”
她连忙起身,取了手帕递给了宋懿清,随即又跪了下去。“奴婢不该在公主画眉的时候说这些坏了公主的心情。”
她今日实在是莽撞了,想起中午在脍炙居的所见所闻,一时气愤就急忙跑回来向公主禀报,忽略了公主竟然在画眉!这下怕是不好了,不知道公主会怎样处置她……
跪在地上的身子依旧在不停发抖,面色愈发苍白。
“玉珠。”宋懿清也不急着擦,只是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精致的妆容上,那画错的一笔确实突兀的很,败了三分美感。
“奴婢在!”
宋懿清放下眉笔,起身向她走来。
三五步的距离,玉珠却是抖得更加厉害,像是每一步都踩在她的身上。
“怎么能怪你呢。”她伸手扶起了玉珠,轻笑,脸上带着那突兀的一笔,半分温和不显倒是多了一丝狰狞。
颤巍巍抬起头的玉珠蓦然瞧见她的神情一时惊惧不已。她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谢、谢公主饶恕。”
“你是说,夜无忧和重华一起去了脍炙居的二楼包厢。”
“是、是的。”
“大抵是关于刺杀的事情吧,本就是夜无忧跟着受了牵连,再加上这件案子好不容易有了的一丝眉目也在昨天断了,对她必要的安抚还是要有的。”
玉珠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她此刻更觉惴惴不安,却只能诺诺应道,“公主聪慧,奴、奴婢也认为是这样。”
“是吗?”宋懿清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因惊惧而乱转的眼睛,扯了一下嘴角,似笑不笑,手下逐渐用力。
玉珠因下巴的疼痛差点掉眼泪,但是她不敢。“是、是的!”
宋懿清看着她这副瑟缩的样子,顿时觉得没了意思,她甩开了手,却因为指甲尖利,划破了玉珠的下巴,白嫩的肌肤上瞬间冒出了血珠。
看着自己精心修理过的指甲上沾了血迹,她皱了皱眉。
玉珠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宋懿清慢悠悠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手帕擦拭自己的指甲。
“凡是碍本宫眼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