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厂公,这便是章华录的情况。章华录家世平平,科举入仕之前曾向户部侍郎钱千辉投过行卷,后来以二榜第三十七名中进士。他在河内道任官,以治水有功的政绩擢升为侍御史。”掌班沈直这样汇报道。
汪印翻了翻这厚厚的卷宗,缇事厂所搜索到的情况,比吏部的记录要详尽得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样,缇骑的本事见长了。
他没有翻到最后,而是下令:“擢升的那场政绩,且仔细说说。”
侍御史虽然只是从六品下的官职,然而此官职位卑权重,其实算是高官了。
既如此,那么这场治水的功绩肯定颇大,然而他却没有多少印象,这倒有些奇怪。
沈直立刻禀道:“三年前河内道豫州突发洪水,时任豫州录事参军事的章华录坚守在惠民仓,直到最后一刻被洪水冲走,幸运地被救了回来,章华录便攥下了官声,以这官声顺利擢升侍御史。”
听他这么一说,汪印想了不少事情。
三年前夏秋期间,他恰好奉了密令,带着缇骑在岭南道呆了三个月。
他略有些印象,那时河内道的确有水患,他对这种情况并没有过多关注。
“这场政绩,可有问题?”汪印这样问道,目光在卷宗上飞快掠过。
章华录凭此政绩踏上了青云坦途,看起来一切顺理成章,然而汪印对此存疑。
——只看章华录在宣政殿上的表现,就知道他背后有人。
也是,倘若章华录背后没有人扶持,一个录事参军事不可能在几年内就担任侍御史一职。
只是过去章华录没声没息,几乎没有在任何一件事中显露,显得极为中庸。
不想如今竟冒了出来,这场弹劾,章华录受何人指使?
沈直神色变得脸色严肃,答道:“厂公,三年前的洪水将豫州的惠民仓毁于一旦,从种种迹象来看,惠民仓当时已空,这场洪水当是有人故意引去惠民仓的。缇骑现正翻看豫州仓储前后的情况,看能否查到蛛丝马迹。”
惠民仓……汪印当即下令:“惠民仓别咬着章华录,此事本座另有安排。盯着他别的方面。”
惠民仓现在不能捅出来,断不能因为章华录这个小卒而有所差池。
沈直立刻听令:“是,属下知道!”
厂公既有指令,缇骑自然全力以赴。
很快,章华录受贿的事情,便被缇骑查了出来。
章华录在宣政殿上弹劾汪印,不到一天就被曝出收受贿赂,因其是御史台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有鉴于这些情况,章华录的结局可想而知,很快就被罢官了。
章华录这个事情,让人见识到了缇事厂的本事,也见识到了汪印的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