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跑到涧落派,君辛远也顾不上院子里有别人,便抓着沐子羽的手道“子羽,如霜呢?如霜不见了……”
“她走了。”轻轻吐出一句,沐子羽的目光却望向别的地方。
云如霜要走,没有跟君辛远说?
有些愣愣地松开手,君辛远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道“她为什么离开?这么急匆匆的,竟也没告诉我……”
也许在她心里,他什么也不是,所以她告诉了沐子羽,一定也告诉了夏悦兮他们,可却没有告诉他。
“她说这里无趣,要下山去云游,没有告诉你吗君师兄?”夏悦兮不禁也觉得奇怪,这两师兄妹,一惊一乍的,前脚才来一个,后脚又来一个。
可云如霜也奇怪,为何她才来跟他们告辞,就匆匆离开了呢?
轻摇了摇头,君辛远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而后便说人不舒服离开了。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更怪了,可沐子羽却没有要说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只是一直很少言少语的他,竟也久久失神。
不出所有人意料,在云如霜离开的第二天,君辛远也离开了。
两人走得匆匆,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靖风门和涧落派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只是经历了黑衣人之事,夏悦兮一心也想着快点离开,否则也不知要给靖风门留下什么祸害。
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沐子羽难得地找出了两坛酒,说要喝一杯,让夙怀瑾陪他喝两杯,夏悦兮自是识趣地避开了,那天晚上,沐子羽和夙怀瑾喝得伶仃大醉,夏悦兮忙得手忙脚乱。
又过了几日,夏悦兮便跟沐子羽道“师父,之前黑衣人已经找来了,我不想害得靖风门也不得宁静,所以……我们还是离开吧?”
原本正在抚琴的手骤地停了下来,沐子羽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看不出他心里所想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琴声才又重新响起,沐子羽微微低垂着脑袋,没有看夏悦兮“你和怀瑾走吧,我太久未曾回来了,想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
“师父……”夏悦兮急了,他们要是走了,那沐子羽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生活得好吗?
示意夏悦兮不必再说了,沐子羽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冰凉而透白的玉佩,上头还绑着制作精细的红穗子,看上去很是漂亮。
将玉佩递给夏悦兮,沐子羽脸上终是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送你。”
犹豫地接过过玉佩,夏悦兮秀眉紧拧,抿了抿唇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她竟有些担心,沐子羽莫不是要与她断绝关系了?
“不必多想。”沐子羽的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之上,目光望着远方,这才开口“这玉佩是涧落派掌门一代代传下来的,我原以为,到我这里,便再传不下去了……还好有你。”
仔细端详了一下玉佩,夏悦兮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说不出哪眼熟了,最后重新递给沐子羽“师父还年轻,要把玉佩给我的机会还很多,不必这么早给。”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若收了这玉佩,她会很难再见到沐子羽了。
目光落到玉佩之上,沐子羽停了很久才抬头看夏悦兮“悦兮,为师的话你不肯听了?”
这是第一次,他自称是她的师父,用了为师这个自称。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感觉有悲伤,也有轻松……从今往后,他要放下对夏悦兮感情,于她,他只愿是师徒之情。
“师父……”为难地一撇嘴,但夏悦兮却再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静静将玉佩收了起来。
沐子羽只要说这句话,她就再没有别的话能说出来了。
轻挥了挥手,沐子羽见夏悦兮将玉佩收了,便重新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的琴之上“去吧,要离开的时候,也不必来辞行,为师不喜离别。”
转身走了几步,夏悦兮才又回头“那以后,我若想见师父了,怎么才能见到呢?师父总不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了吧?”
弹琴的手微微一愣,沐子羽抿了抿唇“你若想见,自然会见到的。”
“那师父……保重。”夏悦兮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
琴声重新响起,却显得心事重重,沐子羽没有看琴弦,而是微微闭着眼睛,神色戚戚,眸子一颤,几滴晶莹的泪竟从紧闭的双眼之中滚落了下来,划过腮边,落在了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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