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翟君临,一屋子的奴才立马跪地行礼。
奚鸢闻声回头,看到翟君临他怔了怔,先是放下太后的脚,才转过身。
“平身。”
众人方才起身。
“禀太后,已经好了。”奚鸢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说完也不顾太后同意了没,她放下药,转身就离开了。
“母后您没事吧?”翟君临上前,帮她把腿放到贵妃榻上。
“太医看过了,没事的,皇上不用担心。”太后摆摆手。
翟君临这才放下心来,“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太后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都退下后,屋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她才开口,“那个小怜……”
“可是她惹恼了母后?还是她害母后才……”一听到太后说奚鸢,翟君临心口突了一下,连忙抢话,生怕太后怪罪于她。
尽管他觉得从进门时看到的情形不会,但是先开口,总好过被动。
如果真的是奚鸢,他也好抢先发落,好过太后处罚,至少他好歹是知道轻重的。
“皇上多虑了。”太后见翟君临如此激动,也是诧异,但同时又仿佛了然了什么。“是她救了我。”
听说是奚鸢救了太后,翟君临的第一瞬间是放下了心来,随即又诧异疑惑,“怎么回事?”
“见皇上对她这么上心,哀家派人查了查她,却发现,什么都查不出来。于是便今日亲自前去看看她。”太后倒也不藏着,直接便是开口坦白,“只不过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踩着石子摔了一跤。”
“倒是她听见后,过来帮我处理,又背我到步辇,这不……方才还替我捏脚。”太后说着,突然笑着打趣,“我这脚啊,可还没净洗呢,也难为她没有嫌弃咯!”
闻言,翟君临心头翻江倒海,面色却沉静地回了两个字,“是嘛?”
“可不是嘛!要你,你母后这没洗的脚,可嫌弃?”太后故意这样说到,一边问一边打量他的神情,“你说这丫头,遇事沉着冷静,也太不像个女婢了。皇上可愿与哀家说道说道?”
翟君临并不知道先前奚鸢跟太后说的她是被姜若恺相救的孤苦女,只道:“一个故人。”
“身份如何?”想着这样又像是在盘问,又添加到,“哀家许久不见这般真诚的女子了,若是身份尚可,你若喜欢,便收了她,做个贵人妃嫔都可以。”
翟君临不是没有看到他母后眼里的喜欢,只是如果她知道,奚鸢便是祁国的公主。怕是这一点点的喜欢,便会顷刻消散。
他母后一直觉得,就是祁国他才沦为质子,害得他们母子分离,还险些以为到死也不能见上一面。
何况,在他母后病危,他逃回鑫国的路上,他还被奚鸢派人追杀。如果让她知道,她现在有些喜欢的女子便是害他们母子分离,更是险些让他儿子命丧黄泉的人,怕是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奚鸢活着走出鑫国皇宫的。
“算得上门当户对。”
这下轮到太后愣了,门当户对,便是非富即贵。但放眼鑫国,贵,谁能比得上皇帝,于是太后便往富庶子女方面想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挺好。倘若她识大体,你又欢喜,哀家以救命之恩直接抬她做皇后也未尝不可。毕竟,静妃的父亲虽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但总的来说在朝堂的势力太大,倘若他日静妃有子,便不可避免外戚专政。如果皇后变成小怜,便可少了许多麻烦。”
“这个恶人,哀家替你做。救得了哀家,做一个皇后,即便群臣有怨言,那也是皇上孝心导致,也说不得什么。”
看着太后兴致勃勃,觉得所有的问题一瞬间就迎刃而解,翟君临的心却不断下沉,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倘若她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多好,所有的事情早已迎刃而解。
可偏偏,她不是。她不仅不是,还是全天下最不普通的女子……
见翟君临这态度,太后一瞬间又不明白了。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便过了这个话题,“不过皇上啊,即便你现在不想封她,但也别让她再做什么守夜婢了。”
“毕竟那不是一个什么好的职位。许是你觉得这般能跟她多些时日相处,但总归那守夜婢叫人说出来,太过伤人。你好歹也给抬成掌事宫女,省得她被人欺负。”说着太后便想到御花园看到的事。
“你都不知道,我今日去的时候,看见她别的宫女欺负。奚落就不说了,竟还动上了手,我远远地望过去,就胳膊上的印子都不少。你得空,悄悄召个太医给她瞧瞧。”
许氏这后宫,尔虞我诈的见惯了,乍一出现奚鸢这样难得对她真心的,太后便心里难免欢喜的同时又有些怀念。一开始说就没个完了。
“儿臣知道了。”
陪太后用了晚膳后,出了永寿宫的翟君临,直接去了冷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