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跪了一天,奚鸢本来晕得厉害,后背撞上软塌的围屏,痛得她眼前发花。
“奚鸢!”翟君临欺身上前,高大的身影罩在她身上,如同夜雨的冰冷裹着她,“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下贱!”
她闭眼缓了片刻,睁开眼,望着眼前处于暴怒边缘的男人,烛火在她眸子里跳跃。
她的沉默,换来翟君临的盛怒,他抬手钳着她的下颚,仿佛要直接将她的下巴卸下来,“朕问你话!回答!”
奚鸢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撑着软塌坐起来。
“回皇上话,从这一刻开始的。”她褪去亵衣,解开肚兜,光裸在翟君临眼前。
她是祁国盛宠高贵的公主,“下贱”这个词生来与她绝缘。
可是翟君临不知道,从她遇见他那日起,她就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在尘埃里把他深爱,爱到……因为他变得下贱。
“望皇上金口玉言,对姜太医开恩,还他清白。”
说完,她主动地贴近翟君临,唇吻上他的喉结,抬起白玉的胳膊,如葱段白净的纤手顺着他的衣领滑入……
翟君临呼吸一窒,那温软中带着点刮痒的触感顺着他的喉结,慢慢往上,到下巴,再到……
在她的吻落在他唇上的前一刻,翟君临扣住了她瘦削的肩,一甩,将她掀翻在榻,“既然你为了他,不惜送上你自己!好!朕成全你!”
后脑勺重重地撞在白玉枕上,一阵痛意后,眩晕席卷而来,奚鸢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翟君临欺身而上,发现怀中小女人的异样后,又慌张地直起身,将她抱起,“奚鸢?奚鸢?”
小女人像是没有生气一般软在他怀里,翟君临心突然慌了一下,失态地吼道,“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翌日。
奚鸢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掀开眼,光线有些弱,屋内带着一股子阴寒。
脑袋疼得厉害,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姑娘醒了?”
闻声,奚鸢侧头望去,见翟君临身边的邱公公立在不远处。
她撑着床起身,微微点了点头,“公公。”
邱公公跟在翟君临身边,也算是阅人无数。
从第一次跟在皇上身后看到奚鸢的时候,就觉得这位女子的身份非同寻常。
果然,向来冷静的皇上,第一次失态。就因为你眼前这位女子。
而现在,她虽然身体虚弱,但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神情都无不透着优雅高贵。
“姑娘,皇上让奴转告您,倘若您愿意成为皇上的殿前守夜婢,奴家这便带您去接姜太医出狱。”说话间,邱公公不着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女子的反应。
殿前守夜婢,虽说是在圣前,无数宫女想靠这个爬上龙床一跃成为主子。
但总归这个职位,比最低等的宫女还要卑贱,就算成为主子,脊梁骨里也是一辈子打着卑贱的烙印。
只见她沉静的面色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只是微微蹙起淡淡的秀眉,抿唇垂眸。
片刻,他抬眸看向他,明亮的眸底闪烁着暗芒,“如若我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