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距离死娃山一战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零零总总发生了很多事。例如舟无岸了无音讯,傅二爷的身体逐步好了起来,芸生堂重建,还有——有人在长江里发现了钱贤的尸体。
傅元君去看时,钱贤的身体已经被江水泡得肿胀,身体上有被江鱼撕扯啄食的痕迹,却没有烧伤或是爆炸所致的伤痕。他不是死于灵慧墓的爆炸。
是什么造成了他的死亡傅元君不清楚,龙北也没有查下去的念头。钱家就剩他一个,没人会为他喊冤。伢子用草席卷了钱贤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芸生堂建好之日,就是傅家小姐出嫁之时。这个消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一度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津津乐道。
这算得上是江北县城的一件大事,商会会商的亲侄女下嫁芸生堂的接班人。关于芸生堂的接班人,更是有着千八百种的猜测,因为没人知道他是谁。
傅元君初听闻这个流言时,先是一愣,目光扫向程奕生,发现他也一样吃惊,便知道这股歪风不是从他那里刮出去的。心里愤懑的同时,她默不作声的忽视了这个消息。
因为消息不实,程奕生自有办法让流言消失于世。企料一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年关将至,这股流言没有丝毫消逝的意思。
程奕生忙着打理芸生堂重建之事,鲜有时间来傅府闲坐。这天却忽然得了空,在东苑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傅元君忙完手上的活儿到东苑的时候,程奕生在雪地上踩下的脚印上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不冷吗?”傅元君问他。
她走近,摸了摸石桌上的茶壶。
“茶都凉了。”她顺道坐下来:“去屋里坐吧。”
程奕生“嗯”了一声,却不起身,目光狡黠的望着她,道:“芸生堂预计年后能够重建前厅,大抵来年六月能够建成。”
“恭喜啊。”傅元君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冷得浑身打颤。她期待书房里暖烘烘的炭火,所以期盼程奕生尽快说完。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程奕生没了下文。
“冻死我了,”傅元君道:“如果你没有必须要在寒天里做的事,我提议我们先去炭火旁边,你可以慢慢想。”
“走吧,”程奕生开口,“天气太冷,我的脑子也冻住了,其实我来是想说……我们要不要在芸生堂建成之时成亲?”
傅元君脚步一顿,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只是谣言……”傅元君低声说着,暗自肺腑:即便是求婚,这也未免仓促了些。
雪花落在程奕生的肩头,他像雕塑一样表情严肃的站在雪地里。
“那不是谣言,”此刻的程奕生像个负气的小孩儿,一字一句的纠正她:“在暗道里你说过,会嫁给我的。”
他说:“你口中的谣言,是我散播出去的。”
“所以。”程奕生牵起她的手,轻轻揉-搓着,掌心的温度通过傅元君冰冷的指尖一路传输到她心里。
傅元君听见极温柔极温柔的声音说:
“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