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蚂蚱,压根不会拆穿。
王琛朝着周知县瞧过去,懒洋洋道:“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
周知县无语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林家镇的事情和你有关?”
王琛假装一脸迷糊,装傻充愣道:“周知县,你在说什么呢?林家镇怎么了?”
周知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莫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如果不是为了你,今晚我会去林家镇吗?”他停顿了下,啧啧道:“布洲子,好狠的手段啊,顷刻间覆灭林家镇三千余口人,厉害。”
王琛还在装傻,“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哪怕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一样不能明着承认,否则容易落人话柄,日后被人翻旧账可不好。
况且,要是自己承认了,待会周知县追问摧毁林家镇的武器咋办?把煤气罐说出来?
那会暴露很多秘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周知县等人去猜。
见到他不愿意承认,周知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蹙眉道:“如今林家灭倒是灭了,只是一千戍兵同样卷入其中没有生还,事情不太好办啊。”
朱县丞也担忧道:“是啊,事后我们必定要禀报朝廷林家镇谋反被发现畏罪自焚,可这一千戍兵怎么办?”
陆都头、徐都头等人沉默不语。
就这事?
你们关心则乱吧?
王琛早就想好了对策,随口道:“这还不好办?”
周知县眼前一亮道:“你有对策?”
“简单得很。”王琛伸了个懒腰,“反正死无对证,你们禀报朝廷的时候,就说和丁知县同时发现林家谋反带兵去平凡,丁知县忠义,率先带兵进林家镇大义灭亲,未曾想林员外惊惧,居然畏罪自焚,致使丁知县和一千戍兵英勇就义!”
“好,这个办法好!”周知县欣喜道。
朱县丞也喜悦道:“是啊,丁知县和林家镇的人都死光了,我们手中又有林家谋反的罪证,想说什么不可以?就算是武德司的人去调查又何妨,他们总不能去阴曹地府找丁知府、林员外问个究竟吧?”
王琛好奇道:“武德司是什么?”
朱县丞解释了一遍。
武德司是宋代禁军的官司名,后在太平兴国六年改为皇城司,是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于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像谋反这样的大罪,若是存在疑点,最终武德司会插手查询。
对于宋朝历史并不太了解的王琛不知道有这个机构存在,在听完朱县丞解释后,他心中暗暗庆幸,幸亏最后直接用煤气罐轰杀了林家镇三千余口人和丁知县一千戍兵,否则武德司追查起来多多少少有点麻烦。
现在好啊,人都死了,武德司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刚才怎么没想到死无对证呢?”周知县高兴异常道。
朱县丞也心情大好,“或许是我们当局者迷。”
陆都头等人也赞叹不已。
“布洲子的计谋好。”
“人都死光了,还不是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知县和朱县丞是当官的,第一反应是一千戍兵被灭棘手,而王琛不同,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凭活着的人诉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如今王琛、周知县等人是胜利者,林家被灭这段历史,自然任由他们书写。
周知县笑呵呵道:“布洲子,你这招挺狠毒啊,人家丁知县死都死了,还要落个卖祖求荣的恶名,哪怕国家会追封他忠烈,但在乡亲街坊嘴里可就是坏人了。”
陆都头笑道:“若是丁知县九泉之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诈尸?”
王琛撇撇嘴,你们还有心情管丁知县诈不诈尸,赶紧严刑拷打林远图,坐实了林家镇集体谋反的罪名啊,不过他知道这些话不用自己说出口,周知县和朱县丞等人不是傻子,明白该如何操作。
正想着,忽然周知县咦了一嗓子,“布洲子,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丁知县?”
王琛:“啊?”
周知县笑骂道:“连我都欺骗?你不放心?怕我检举你?”说到这里,他露出认真的目光,“自从我答应朱县丞带兵去平反林家镇谋反开始,咱们的利益就捆绑在一起,俗话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大可以对我完全放心。”
王琛一听就明白了,周知县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彻底捆绑在自己的战船上了。
毕竟陷害林家谋反这种事不可能公开,一旦传出去,不论以后周知县、朱县丞和陆都头等人如何飞黄腾达,哪怕位极人臣,他们在场九个人都将永世不得翻身。
其实即便利益不捆绑在一起,周知县和朱县丞等人也怕了王琛了。
用神鬼莫测的办法直接轰平整个林家镇,谁不怕?
说句不好听的,周知县和朱县丞等人还真的怕自个一不小心得罪了王琛遭到同样待遇,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未知的力量总是让人恐惧。
而今,王琛在众人眼里便是如此,没有人清楚他到底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灭了通州林氏满门,只知道此人惹不起。
想到这,周知县、朱县丞和陆都头等人,觉得有必要提醒下和自身有关系、交好的世家豪门们,千万别去惹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阎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