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前厅。
朱琳渼拆了信筒上的火漆,取出其中军报扫了一眼,不禁微微皱眉。
旁侧,双颊尚有些微红的木芷晴带了一抹初承雨露的娇羞,从后殿款步而来,先为他披了一件貂皮斗篷,见他神色凝重,又柔声问道:“陛下,可是有大事发生?”
朱琳渼收起急报,转头道:“多铎人马已经开始渡江。大明将迎来一场旷世大战。”
木芷晴对当下局势知之甚详,立刻道:“事关社稷安危,陛下去忙吧。有什么臣妾能帮上忙的,陛下尽管吩咐。”
朱琳渼点了点头,“待我剿灭了虏贼,再回来好好陪你。”
国事当前,不宜留恋儿女情长,他遂望向还紧张肃立一旁的马文晟,“还愣着干什么?去吩咐石霖,立刻准备车驾,御营整军!”
“是,奴婢这便去。”马公公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却似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道,“皇爷爷,您这是要出宫?”
“对。此战极为关键,我得亲往前线指挥。”
马文晟慌忙跪伏道:“皇爷爷,您这才刚大婚便要出宫,若被太后知道,定会降罪奴婢的……”
木芷晴闻言上前道:“红烛未熄挽鞍马,古来圣贤莫可为!陛下只管去放心剿虏,太后那边自有臣妾前去劝谏。”
朱琳渼感激地拍了拍她的手,斜睨马文晟道:“还不快去?”
“哎,是。”
半个时辰后,待御营士兵簇拥朱琳渼车驾刚出了午门,却见杨廷麟带着一众朝廷迎了上来。皇帝要御驾亲征这么大的事儿,却是立刻便传出了宫去。
杨阁部等人在车旁行了礼,如临大敌般奏道:“陛下九五之尊,万不可轻赴险地。”
“臣请圣上坐镇朝堂,以定天下!”
“陛下万金之躯,阵前刀剑无眼,这万一……”
杨廷麟也凑了上来,小声揖道:“陛下,您便是要亲征,亦当先与臣等商议一下为妥,等调来各地重兵护驾,再行出征不迟……”
“不迟?军情瞬息万变,稍耽搁片刻都会迟了!”朱琳渼对他们这套腐儒理论厌烦至极,什么“天子不可赴险”、“皇帝坐镇朝堂”,说到底都是重文轻武的陋习使然。
他皱眉高声道:“前有刘邦、杨广、李世民,后有大明太祖、成祖皇帝,哪个不是戎马一生,皆打出一番强国盛世。
“眼下这一仗事关大明存亡。若胜,我便是在前线也定会安然无恙。若败,大明虽大,我躲在哪儿都不会安全!
“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是让朕缩在皇宫里等死,而是沙场浴血,军前战死方休!”
他望向杨廷麟,“杨阁部,莫要多言,把路让开。”
杨廷麟深知当今天子的脾性,当即躬身退后几步,其他朝臣还欲拦车再劝,却见朱琳渼对石霖摆手道:“都给我架开!再有啰嗦的,按贻误军机论。”
“是!”
紫禁城外,一众文臣远望御营及千余龙卫军的背影,却没想到当今天子竟如此强势,又面面相觑一番,只得无奈散去。
……
艾松古展了展几乎冻僵的胳膊腿,眯眼望向草垛子外,见天已大亮,这才猫腰钻了出来。
他几口吃下仅剩的半个土豆,心中愁苦不已。当初他以为只要跑到了长江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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