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首辅,又得内阁权力增强,正乐得找不到北,对朱琳渼的诸般安排根本没细想,便立刻躬身应道:“圣上深谋远虑,臣谨遵旨意,随后便着手重整内阁。”
他倒是迅速地进入了首辅角色。
实则他没注意到,宋应星、徐尔路已分任工部和礼部尚书,朱琳渼刚才的一句话等于将他们二人送入了内阁。而虚悬的两个文华殿大学士之位,朱琳渼也是打算留给格致学出身的官员。届时内阁掌权的七人之中便仅剩三名旧式官员,格致学必将发扬光大!
待说完了内阁改制之事,朱琳渼又吩咐杨廷麟道:“对了,还有一事,杨阁部要立刻去办。”
“请圣上吩咐。”
朱琳渼道:“令礼部准备赦书、封册等物,内阁要如此拟旨……”
待他嘱咐完毕,杨廷麟不禁大惊,“圣上,这何腾蛟大逆不道、贼胆包天,您万不可轻信……”
朱琳渼微笑摇头,“杨阁部只管照办便是。啊,今晚之前要全都备好,交养心殿用玺。”
杨廷麟只得揖道:“臣遵旨。”又好奇询问,“不知圣上欲以何人为使?”
“事关重大,我得亲自去一趟。”
……
武昌城外,周大启催马驰到何腾蛟队伍旁,拱手道:“禀上国柱……”
他见何腾蛟黑着脸瞪了自己一眼,慌忙改口,“不,禀督堂大人,川军与赣军确已退去。往江边去的一路上属下派人反复探过,二十里内绝无兵马埋伏。”
何腾蛟这才点头,又摆手道:“莫要大意,继续打探。”
“属下遵令!”
待周大启离去,一旁何文瑞却凑了上来,粗声道:“爹,要孩儿说,咱们何须提心吊胆去见什么来使。
“事已至此,便索性迎天子入武昌,趁眼下人心可用,与那朱琳渼真刀实枪相见……”
“休要浑说!”何腾蛟立刻斥道,“为父从未起不臣之心,谁料却被小人算计——多半就是蒙正发那几个家伙——一面散布我要造反的谣言,另一面私调湖广各地兵马,往武昌、长沙等地汇聚,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境!”
何文瑞仍梗着脖子道:“我楚地十万大军,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难道还对付不了朱琳渼那五六万人?!”
“哼,你道那些带兵的为何如此上心地撺掇我造反?”何腾蛟狠狠白了儿子一眼,“他们个个养私兵成千上万,不起战端,他们哪儿有机会去劫掠地方?又都不敢去碰建虏,是以有人主使,加上拥立朱琳源这由头,他们立刻群起响应。
“你以为他们士气旺盛?告诉你,一挨战事不利,这些人立刻便会去投朱琳渼,还落得反正之功,最后却只有我何家是逆臣!”
他叹了口气,“再说了,便是想拥天子与南京相争,却也得朱琳源与曾太后皆在武昌才行。小皇帝只是名,那曾太后才是实,眼下迎朱琳源而无太后,不过落得名不符实罢了。
“只是我却没料到,曾太后竟有如此气魄,眼都没眨便令小皇帝退了位。如今我们手中是连虚名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