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腾蛟派来的人离去,蒙正发不禁越想越是怒由心生。
蒙泽朋是他最喜爱的长子,那辛氏虽只是妾室,但自他发妻死后就一直侍候左右,也就只差没扶正了。如今他连这二人都舍弃了,就是为了助湖广夺权,却没想何腾蛟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
蒙正发独自在甲板上徘徊许久,恐惧、失落、不甘等各种情绪反复折磨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是在船头站定,瞪起充血的双眼望向海面,咬牙低语道:“何都堂,既然您上了这贼船,就别想轻易下来!为了我这条小命,也为能有机会救下朋儿,说不得下官得帮你加把火了!”
他决心已下,遂招来自己几名心腹仔细吩咐一番。是夜,两条小船从湖广水师的战船上悄然放下,一条就近过九江入湖广界,另一条则顺流而下,朝南直隶驶去。
……
应天府衙前厅。
包括黄道周、杨廷麟、路振飞三名托孤重臣在内的十一位内阁大员在左侧,而宋应星、徐尔路、曾剑等辅政王嫡系以及甄真、张家玉等军官在右侧。
两边皆是神色凝重,正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殿下,何腾蛟虽有藩据之心,但说到底还是明臣。”朱继祚道,“下官以为,当晓之以理,不宜擅动刀兵。内乱一起,东虏必趁势来袭……”
“朱阁部此言差矣!”张家玉立刻打断他道,“想当初曹操亦是汉臣,又当如何?他挟天子而擅权天下,不但残害忠良,连献帝皇后、皇子都难逃其毒手。其子丕更是终汉自立。
“而现下局势与东汉何其相似?!若不以雷霆手段毙贼,则世之豪强皆以为持天子者王天下,大明土地必烽烟四起。朱阁部是愿看到天下重陷三国乱世不成?!”
“张侍郎太过危言耸听了,湖广一隅之地,何腾蛟怎有那个胆子?”
“郭大人,他连天子都敢掳去,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更何况这事儿后面还有建虏,谁知他们是否还有密谋?”
路振飞摇头将两边的人分开,又向朱琳渼揖道:“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臣以为,还是明日召开朝会,着众臣仔细商议为妥。”
朱琳渼沉声道:“朝廷核心要员都在这儿了,为何还要在朝会上听他们说废话浪费时间?”
他又望向朱继祚,“朱阁部,你说的对,眼下首要是天子安危,其次便是不可引得大明内战。但比内战更为要命的,则是长久不息的内战!”
他指了指窗外,“就屋里这些人了。今天天黑之前,必须拿出解决天子被劫的章程出来!”
“殿下,可这……”
路振飞刚说了几个字,便见王府太监马文晟一路小跑而来,将一封急报呈给朱琳渼。
后者展开来迅速看了一遍,又抵还给马公公,朝厅中众官员一指,“念。”
“是。”马文晟转身高声道,“何腾蛟挟天子入楚,妄称武昌为大明国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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