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忍住伤痛,亲自带人返回昨日发生爆炸的地方搜寻。很快,有侍卫在烧得焦黑的马车残骸旁找到了一小段雕花木片。
戴修远对这花纹非常熟悉,正是装赦书的信筒,忙吩咐继续搜寻,却只找到一堆灰烬。
回到馆舍后,戴修远不禁有些犯愁,这赦书被烧,就只能靠自己一张嘴来申饬李倧了,只是效果必会大打折扣。
待至用过晚膳,他正腹拟明日如何能说得李倧拒绝建虏派战船的要求,便有侍卫来禀,说朝鲜宫中有人求见。
“请他进来。”
来者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太监,先说了番国王陛下问候之语,而后悄声道:“斗胆请天使屏退左右,奴婢有要事相告。”
等屋中下人离开,戴修远道:“说吧,有何事?”
“天使可知李倧已经答应胡虏,要派水师南下与大明为敌?”
戴修远微微皱眉,这太监竟直呼他们国王名讳?
“我自是知道一二。不过我也有把握令你们国王收回成命。”
“天使怕是要失望了。”那太监凑前一步,语气神秘道,“虏派密使前来,据奴婢所知,他们应承李倧,只要同意派水师助战,便将他的两个儿子交还给他。”
朝鲜世子?多尔衮倒是下得大本钱!戴修远心中暗惊,难怪李倧对我躲躲闪闪,原来他已打定主意要接受建虏条件了!莫说赦书被毁,看来此番就算拿出赦书,他怕也不会回头了。
太监见他神色,又微笑道:“李倧决意要背叛大明,奴婢的主上鄙其逆行,决意要助天朝一臂之力,断不能令水师南下!”
“你的主上?你主上不是现任朝鲜国王?”
“回天使,奴婢侍奉仁兴君。”
仁兴君?李瑛?戴修远心中暗忖,这不是朝鲜前国王光海君的胞弟吗?李倧发动政变将光海君赶下台并将其囚于荒岛,自己称王。这李瑛的人对李倧言语间多有不敬,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眼下稳住朝鲜水师才是当务之急,若李瑛能做成此事,倒也不错。
“仁兴君可有把握?”
“回天使,全罗道右水使郑万诚乃是主上心腹。郑大人已与属下议定,待三道水师的战船在全罗道汇合之后,他便在港中举火,定不让片板南下!”
戴修远心中一凛,这李瑛倒是够果决!为了阻止李倧资虏,竟不惜将朝鲜水师付之一炬!
他望向那太监,缓声道:“仁兴君可有什么要求?”
“不敢有求。”太监忙道,“只要天朝知主上忠心大明,而李倧勾连胡虏,主上所愿不过如此!”
戴修远虽觉得这其中定有古怪,但仍点头道:“我定会将此事禀明朝廷,嘉奖仁兴君高义。”
“奴婢代主上谢过天使大恩。”
说完了这些,那太监便要告辞,戴修远却忽而想到一事,唤回他问道:“仁兴君既忠于大明,而全罗道右水使又是他心腹,那么郑大人必也不会从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