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朝北进发。以这支明军新军的训练水平来说,二十五分钟跑十里路是最低标准,之前的行军强度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在“遛弯”。
“明军多筑有碉楼,待明日到了南京城外,却不宜立刻冲击明军营盘。当先使人联络洪都堂,约下时辰,城中大军杀出,我再于后夹击。”张天禄想到此处,脸上尽是得意笑容,或许不等勒克德浑主力赶到,南军便已被击溃……
他正做着春秋大梦,就听到南面惊涛一般的马蹄声,登时便是一愣,心道,不会是勒克德浑发现我擅自离队速进,派骁骑来追我回去吧?
他忙招来卜从善,还未及询问是什么情况,左前方又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火炮轰鸣,随即便有清军士卒的惨叫声在夜幕中回荡。
张天禄便是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明白是敌军袭击——勒克德浑便是对他再不满,也不可能用大炮轰他!
他瞪着惊惧的双眼朝四周张望,就见大片火把光亮自南面快速而来,密密麻麻最少也有上万人!
“快,传令!”他一把拉过卜从善,“传令!”
“将军,属下正听着那……”
“令、令……”张天禄一头冷汗,却再说不出一言。夜间本就不易调度大军,他的人刚才又在急行军,队伍前后拉了有二里以上,这片刻间无论他下达什么军令,恐怕也难以施行。
就在他慌神的工夫,龙卫军以重骑兵为首,骠骑兵随后,形成两个楔形冲锋阵,从东南侧毫不犹豫地切入了清军队中。
同时,所有八百名龙骑兵和三百骠骑兵迅速绕至张天禄所部的西侧。龙骑兵立刻下马排成步兵线列,将敌军继续西去的道路堵死。而骠骑兵便在线列左翼结阵,准备随时策应。
炮兵则如同不要命一般,直接顶在距离敌军三百多步的地方,聚成一个半弧阵型。所有六磅及以上的大炮全部装填葡萄弹,而六磅炮和佛郎机炮仍用实心弹,皆以最大射速发射。
清军为行军方便,几乎人手一支火把,此时却成了最显眼的目标。龙卫军和破虏营共有各种口径的红夷炮六十门,佛朗机炮五十五门,一次齐射能射出六十多枚实心弹,以及由五十多门红夷炮所喷吐而出的铺天盖地的散弹。
明军炮兵阵地上闪动一次火光,虏军阵中就会有一大片火把被崩得四处飞落。
三百步这么近的距离上,用散弹连续攒射,这效果简直就如同一头巨象在遍地的蚂蚁堆中跳舞,密如铁网的弹雨就是那象蹄,每次踏落而下,至少都会有三四百虏兵化为齑粉。
朱琳渼的参谋会议在事先估算得很准,夜色之下,建虏突遭袭击,短时间内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反击。故而清军眼睁睁地看着上百门大炮就在不远处连番射击,却始终无人上前攻袭。
直到负责掩护炮营的步兵一营和猎兵营赶到炮兵阵地,陈雄飞已指挥炮手们击毙了不下三千敌兵。
在此之前,两支骑兵队伍已穿透了建虏军阵,在身后留下两条铺满清军尸体的“通道”。整个清军队伍随即被切成了大小不等的三块,他们本来就因骤然遇袭而难以统一调度,这下相互之间的联系又被斩断,更是彻底乱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