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北党那些人定会借题发挥,将罪责全都推到他的身上。届时丢官之类还是轻的,自己这老命搞不好都得丢在党争之上。
故而他只能旁敲侧击,“提示”多尔衮自己需要战船,但后者是个大老粗,哪儿能看懂他这种“羞答答的暗示”,只当他没船也能挺得住,于是连一条船都没派来。
反观勒克德浑,他可是努尔哈赤次子代善的亲孙子,更在豪格与多尔衮争权的政治斗争中坚定地站在了后者一边,极得多尔衮的信任。是以他可以上表畅言江南的形势急需战船,要朝廷速派水师,却不用担心有朝臣非议。
勒克德浑闻言神色缓和了不少,朝城下的方阵扫了一眼,立刻指向一名步卒——方才那人听到左转指令时却转向了右边——对身旁侍卫道:“那人第三次犯错了,按规矩,十鞭。”
“嗻。”侍卫立刻转身而去,很快城下便传出了士卒的惨叫声。
达素见状心中惊叹,正红旗两万多大军仅操练了几个月而已,便已队列齐整,气势威武。光是一齐抬脚落步,行进时阵型基本保持笔直这两点,便是自己手下京营精锐都无法做到。
原以为勒克德浑应当甚为满意才对,没想他要求竟还如此严格,素闻他带兵有方,看来果然不假。
他作为多尔衮的嫡系,心中不由暗喜,往后有了正红旗作为倚仗,九王爷的地位定然更加稳固了。
忽见城下有数骑绝尘而来,马上骑手举着一支三角红旗,一路高喊,“急令!”
守门军官见了那支代表紧急军情的小旗,当下也不上前多问,立刻吩咐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片刻,几名虏兵大步跑上城头,在侍卫指引下跪在勒克德浑面前,又取出一只信筒捧起,喘着粗气道:“报!招抚南方总督洪大人急令,着贝勒爷即刻率军返回江宁!”
勒克德浑三两下拆了信筒上的火漆,抽出里面锦缎扫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洪承畴总是‘方略’、‘谋划’之类挂在嘴上,此番被南蛮大军围在了江宁城中,却仍是什么‘四面围困之策’,实则还不是要我带兵去救他?”
说着他将那军令递给身旁的巴布泰,后者随即板下脸道:“先前说要在江阴堵死南蛮,我们匆匆赶来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眼下又一封军令调我们去江宁‘围剿’,到时候不会又扑个空吧?”
洪承畴派来传令军官闻言,忙又说了明军在南京城外大修土垒、碉楼,并以大炮日夜轰城之类的情形。
勒克德浑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这些南蛮是铁了心要死攻江宁了。这样倒好,只要逮住了他们,我大军须臾间便能将其杀得一个不剩!”
那传令官又禀道:“贝勒爷,都堂大人还特意叮嘱,说这股明军狡诈至极,临阵又颇为凶悍,要您务必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