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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医兵三两下将中箭处的衣服用利刃切开,就见一只短矢正插在左侧锁骨附近,朱琳渼心里咯噔一下,这怕是伤到心脏了……
他强压下不详的念头,命令医兵道:“一定要保住她性命!”
“属下尽力而为。”那医兵忧道,“只是这伤……”
“莫多言,快!”朱琳渼打断他,又示意帐中亲兵都随自己出去,最后对医兵道,“我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喊一声。”
“是!”
随后又有数名医兵赶至,还带了炭、水、绷带等物。片刻之后,朱琳渼将营里已忙成一片。
“大人,刺客已寻到了。”很快,赵士超前来禀报,“据旁人辨认,乃是一姓金的土司。只是……人已自尽而亡。”
朱琳渼紧盯着军帐,只吐出一个字来,“查!”
“是!”
旁边的木櫾与木靖对视一眼,也随石霖快步而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医兵才疲惫地从帐中出来。
朱琳渼与木靖几乎同时上前道:“怎么样?”
为首的医兵抹了把汗道:“禀大人,箭已取出,所幸并未喂毒,箭头距心脉也尚有一寸半。”
其实原本金克安的确想以毒涂箭,但那两支箭矢是伪作领饰的,他担心毒药颜色或气味被旁人察觉,加之对自己射术极有信心,这才作罢。
朱琳渼略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是汗,又道:“木姑娘应无大碍吧?”
“这,”医兵沉吟道,“她失血太多,虚弱已极……还得挨过今日才可定论。”
朱琳渼点头迈入帐中,只见木芷晴身上的血迹已被擦净,胸前裹了厚厚的绷带,但仍是眉头紧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这个没有麻药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做这么一场大手术对伤者的折磨可想而知。
他坐在床边,用毛巾沾去木芷晴额头上的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绷带上透出的殷红。他何曾想到,自己一心挽救大明,率军力敌数万建虏,但自己的性命却要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来救。
原来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可以为了他去死……
鬼使神差地,他竟握住了她的手,触感细腻光滑,他心中忽而涌现出无尽的爱怜,低头认真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却不知这话是对木芷晴说的,还是对自己说。
夜半。
木靖拨了拨灯芯,帐中顿时亮了许多。他对朱琳渼低声道:“殿下,您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辛劳。下官看着舍妹便好,您去休息吧。”
“不。”朱琳渼摆手道,“我要等她过了危险期才行。”
木靖望见他的神色果决,也只好不再坚持。
待到次日天亮,朱琳渼的眼皮不住打架,一旁木靖已在不觉间乏得睡着了。
便在此时,他忽闻木芷晴疼得低吟一声,忙柔声问道:“木姑娘,你醒了吗?”
木芷晴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双眸,待她看清眼前之人,心中又涌出一丝欢喜,声音沙哑道:“殿下,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