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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弟随即道:“大人,如今昆明克复,平乱之事或可交予黔国公,我大军当即刻返回福京以备不测。”
朱琳渼低头思索,以龙在田和杨畏知所部表现出来的战力,若将战局交给他们,纵然能击败沙定洲,很可能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云南已经经历普名声、吾必奎、沙定洲连番叛乱,若再折腾个几年,必然民生凋敝,遍地狼藉。
眼下最好的情况,便是龙卫军能迅速解决沙定洲,而后班师福京。
但如今临安还在敌人手中,沙定洲随时能从临安逃回老巢佴革龙。他立刻想起历史上李定国讨伐沙定洲的战役,前期李定国势如破竹,短时间便平定了云南大部,然而待沙定洲逃回佴革龙,其攻势立刻为之一挫。
佴革龙这地方九山环绕,地势极为险峻,莫说攻打,就是没人防守让你爬上去都要费不小的工夫。
沙定洲在此经营多年,粮草储备充足,李定国率四万大军将此地重重围困,却始终无法攻破。
李定国号称“南明战神”,其麾下战力自不用怀疑,但仍是被阻在佴革龙山下。由此可见,若以龙卫军强攻此地,纵是能打下来,伤亡恐怕也将非常惨重。
令龙卫军损失在夺取蒙自的荒山上,这是朱琳渼绝对无法接受的,更何况围山而攻,定会耗费不少时日。
朱琳渼倒是知道李定国当年拿下佴革龙的办法——严守山下所有水源,使沙定洲的人无法取水,最终因缺水而降。
但这个战术自己却无法实施,一则还是时间太久,耗尽佴革龙的存水,李定国一共用了三个月。二则佴革龙山下水源极多,李定国手中有数万士卒,可以分散把守,但龙卫军只有四千人入滇,分守水源很容易被沙定洲钻了空子。
要怎么办呢?朱琳渼眉头紧皱,云南大小土司加起来倒是有七八万兵力,若能将这些人马利用起来,不,只需小一半就够,令他们围困佴革龙,有四五月时间定能将沙定洲耗死。
但云南大小土司有上百之多,其中像木家这般愿为朝廷出力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必须“发动群众”才行,他苦思良久,嘴角逐渐出现笑意,数条策略在他脑中浮现,“若能顺利实施下来,非但能剿灭沙定洲,或许连云南土司林立叛乱频生的难题也能一并解决了。”
朱琳渼转头看到众军官都在诧异地望向自己,忙摆手道:“我们暂时还要在云南盘桓几日。
“传令,由贵州岑继禄部驻于滇北,看住东川土司。
“皮熊所部留两千人在曲靖,余者调防昆明。
“龙卫军即刻南下,兵发临安。黔国公及其人马皆随行同往。”
“是!”
沐天波回到已满目苍夷的沐王府,刚祭奠了被沙定洲逼死的母亲和妻子,便接到辅政王交给他的一项要务。
他立刻赶去书房,收拾了情绪,提笔给云南各地土司逐一写信。
国仇家恨支撑着他一夜未免,直到次日天色大亮,他已写完了共一百零三封信函,又交予杨畏知,令其手下骑兵分头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