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马来说,五六十步眨眼便到,他想再避战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挺刀迎了上去。
那些长矛兵也都极有经验,见敌骑冲到面前,纷纷将长矛尾部斜插在地上,用脚踩住。旋即,便有敌军战马收势不及,一头撞在矛尖上,鲜血喷出一丈多远。
一时间人喊马嘶,普永洲这边两百多骑兵硬生生地被四个步卒三角小队逼停。
随后,又有六个二十五人的长矛兵小队跑了上来,却不接战,而是绕至骑兵侧后,准备进行包围。
普永洲大惊,有心想要拼命,但他的马刀却远远够不到对方,而且那些持矛的步卒又极为剽悍,不住怪叫着挥矛猛刺,直如野兽一般。
普永洲的人顿时被这阵势吓住了,不时有人被长矛刺中,惨叫落马。
普永洲四下打量,就见后赶来的步卒已近将自己围拢,心中便是一紧,慌忙招呼手下从敌军缝隙中钻了出去。
而那些长矛兵却趁他转身的工夫,冲了上来一阵狂戳,亦或用矛尖的倒钩将马匹钩倒,惨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待普永洲跑出一二里地,见敌军并未追来,又让手下清点人数,却发现已仅剩了不到四成人马,且人人带伤。
他喘了口气,却见那队长矛兵头也不回地继续赶往主战场赶而却。
他顿时大为皱眉,若让汤将军知道从自己这边漏了一队敌人援军过去,恐怕就不是挨鞭子能了解的事儿了。
他犹豫半晌,又率队从那些长矛兵身后杀去。但仍和方才一样,敌军士卒只原地转身,那诡异的三角阵就变成了正面朝着他。
这拨冲锋令普永洲又损失四五十骑,他自己的手臂也中了一箭,于是再不敢造次,只远远望着那七八百人涌入乱军之中。
那银甲武将一马当先,手中大枪连刺带砸,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所部长矛手则仍保持三角队形,三十个小队每每整齐出手,都有数十敌兵被撩翻在地。
同时这些士卒还在不断高呼,“秦家白杆军前来接应翟大人!”
翟式耜手下闻讯,皆慌忙聚于白杆军侧后,混乱场面倒是略有缓和。
盘石贵见自己右翼生变,无奈只好丢下已被包围的翟式耜,亲带人赶去增援。
带至近前,便见数百长矛兵排成横队,出手狠辣而又整齐,将自己的精锐户撒刀手扎得一塌糊涂。
他深知自己肩负此战胜负关键,当下红着眼睛吼道:“避过矛尖,贴身毙敌!凡后退者,斩!”
沙定洲为人狠辣,向来视领地上的土民为自家奴隶,打杀皆凭他一念而已。至于他军中士卒就更是如此,平日稍有不从,割鼻断手如家常便饭。战场之上若令向前,胆敢犹豫一下的,非但自己性命难保,更是会祸及家人。
是以盘石贵一声令下,其手下砍刀手只得拼死向前。
那丈六尺长矛控制起来颇为不易,敌军玩命向前一涌,还真有不少就从矛尖的缝隙中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