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他们的耐心正在耗尽。
大家都是抱着从龙飞升的心态,这才敢随他与朝廷对立,若这“龙”再迟迟不出现,难免人心不会思变。
丁魁楚自是不知,此番劝进潮正是翟式耜依照朱琳渼密信,在幕后煽动广西官员搞起来的。其目的正是要将丁氏放在火上烤一烤。
丁魁楚长吁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想到朱由榔该不是被王府的一把大火烧死了吧?
不,绝不会如此,他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要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孙鹏云已将王府废墟翻了好几遍,并没发现能确定是桂王尸体的痕迹。且卢瑾曾数日带美姬入王府,着火那日他又连夜逃出城去,这其中定有问题!
只是这卢瑾比兔子还能跑,陈课的两千兵马追截,虽不时会发现他的痕迹,却始终没能抓到其人。
丁魁楚正烦闷间,就见陈课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连礼都没行,便急着高声道:“督堂大人,那卢瑾找到了!”
丁魁楚闻言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他一把拉住,“人在哪儿?可有桂王线索?”
陈课却沮丧摇头道:“还未找到桂王殿下,且……卢瑾人已死了。”
“什么?死了?!”丁魁楚大惊失色。
陈课忙又禀报了详细情况,原来他所部的一名旗官前日得陆川农户报信,说有陌生车马从村口经过。那旗官自觉其形容可能正是卢瑾,于是立刻率部前往追赶。
那卢瑾自然慌忙而逃,在经过米马河时,河上木桥突然坍塌,卢瑾坠河溺毙,尸体当晚便已捞起。
丁魁楚顿觉天旋地转,没了卢瑾,想找到桂王更无希望了,当即脚下便是一个踉跄。
陈课慌忙将他一把扶住,忽又想起一事,“督堂大人,当时那卢瑾长子在另一辆车中,恰好避过断桥之祸。”
丁魁楚似看到希望般,立刻望向陈课,“他可供出些什么?”
“回大人,属下已严加拷问,然此子并不知其父与桂王之事。”他顿了顿,接道,“不过据其所言,卢瑾近日来常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会面,言语间常有‘博白’二字,还曾提到‘主人安好,请卢大人放心’云云。”
丁魁楚眼前一亮,“这定是桂王派来与卢瑾联络之人,‘主人安好’指的定是桂王!如此说来,桂王或已逃至博白?”
他随即高声吩咐陈课,“传令博白知县和卫指挥,即刻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你再亲点三千人马,马上赶去博白。对了,陆川也要仔细搜一搜!”
“属下遵令!这便动身去博白。”
陈课还未走出大门,便有侍卫拿了份急报而来,双手呈给丁魁楚,“大人,肇庆线报。”
肇庆府乃是广东入桂的必经之路,丁魁楚急忙拆开密报,只见上面写着:朝廷主力大军四千余人,正往西进。只是其部并未沿西江而行,却已南渡漠阳江,似欲往桂南而去。
丁魁楚对两广地形再熟悉不过,漠阳江就在博白县正东,却离梧州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