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凑到近前,却见是两名妇人,灰头土脸,手里还各捧了个木盆。
领头的士卒一指远处的人群,在长得不那么丑的妇人臀上拍了一把,“乱跑什么,去,站那边。”
朱由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轻薄”,顿觉浑身的鸡皮疙瘩直朝地上掉。
他强忍着怒意,刚要抬脚向那人所指之处去,猛然就见一直带他逃跑的“大婶”手腕一晃,正敲在“轻薄”他的那人颈上,后者哼都没哼一声,仰面翻倒在地。
旁边几名士卒万没想到一名仆妇竟会发难,愣神的刹那,又有一人手里单刀被“大婶”夺去,反手刺在他肋间。
而后那“大婶”接一招“懒驴打滚”,闪过铳手的枪口,刀刃劈向另一人的小腿。
那人忙侧刀格挡,却不料“大婶”滚到一半,突然弹簧般跃起,刚才攻腿部的刀此时已到了他胸口。
随着噗一声轻响,刀过人倒,只是最后那名铳手已趁这空挡调整了姿势,瞄准“大婶”便要发铳。
朱由榔大惊,慌忙取出身上的短铳,越急越是把持不稳,半天手指还没挨到扳机上。
而下一刻,那铳手却突然向前扑倒,其后一道人影随即跟进,在他颈上补了一刀。
“怎么才到?”
“今晚王府外的暗哨多了七成。”来人一指身后,“莫多言,先走。”
随后又有三名黑衣人赶到,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者将朱由榔背在身后,余者各持兵刃相护。只是他们却未跑远,只转个弯,拐进距离桂王府一条街外的一处破屋子,而后给朱由榔换了衣服,领他躲入柴房后的地窖里。
……
卢瑾见木靖的随从竟大老晚来见他,心中便觉不对。
果然,来人刚说了几句话,他便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徐飞虎却微笑道:“卢大人,您也算对朝廷有功,我们自为您安排好了退路。车就在门外,还请抓紧时间。”
“不可能,你定是骗我!”
卢瑾话音刚落,便听到桂王府方向一声轰鸣,他忙出了屋来,举目望去,就见王府已隐现火光。
“卢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动手了。”徐飞虎沉声道,“此时桂王怕已被炸成齑粉。您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你、你,嗨……”卢瑾用力一跺脚,取出自己印信等物,又令心腹将正妻和两个儿子唤来,几个小妾却都管不得了。
几人出门上了徐飞虎的马车,一路向城东疾奔而去。
城东距离王府最远,此时成上守兵还未得到桂王府的消息,听闻是丁督堂的心腹——按察司卢副使——奉急令出城,却也不敢阻拦。
几名军官略一商议,便让人将城门推开条缝,放马车离去。
待车子走出六七里,守城军官才知王府有变,忙派骑兵去追。但徐飞虎早在半路预备了马匹,让卢瑾及家人上马朝南跑,那马车却继续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