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仍有一里半宽。据探马所见,江面上有大批哨船巡游,还有人发现白底战船。”
“若征调舟船于上游渡江,必遭贼之战船炮击。”他指向珠江南侧一处河道收窄处,“然,据末将勘察,珠江此处却仅有不到二百步宽,若集中人马以舟速过,或可强渡。”
他顿了顿,手指转向珠江西岸,“只是,贼在此筑了道一里多宽的土垒,距离江边不过二三十步远,却正扼住渡口。”
朱琳渼微微皱眉,二百步,也就是三百多米宽的江面,想要顶着三千多敌军火力强渡,恐怕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哦,对了,”赵士超又道,“今晨有骠骑兵以望远镜观对岸,见贼军中似有红番隐现。”
夷人?朱琳渼心道,难道是雇佣兵?明末雇佣兵倒是挺常见,这些人却比丁魁楚的粤军要难对付些。
他旋即又想起顾炎武曾说过,防守珠江的粤军似有重炮。
若是有葡萄牙人佣兵,又有大炮防御,他不禁摇头,“从此处强渡不可取。”
陈雄飞一旁道:“大人,或可从福京调四五十门重炮来,立于上游贼军薄弱处,以炮驱散贼船,我军趁机渡江。”
福京倒是有缴获阿济格的数十门大炮,但装备的都是旧式炮架,移动速度堪忧。
朱琳渼仍是摇头,“大炮运抵至少二十多天以后了。梧州随时可能有变,不宜久拖。”
众将一时议论纷纷,却苦于缺少战船,久未能拿出太好的办法。
渡江……朱琳渼盯着面前的沙盘,忽而想起数月前博洛被鲁王水师阻于钱塘江北岸,与自己此时情况倒颇有些相似。
不,钱塘水师比眼下珠江这几十条哨船要强大太多了,却仍被博洛从水浅处偷渡钱塘江,才有了建虏南犯福京之祸。
他想到此处忽而眼前一亮,“虏可为,我亦可为!”
众人闻言立刻朝朱琳渼这边看来,就听他吩咐道:“赵士超、朱家弟,即刻于附近征调民船,就聚于粤军防线对岸。”
两人只当辅政王决定要强渡了,立刻立正道:“是!”
朱琳渼又望向张家玉,“由你率步兵一营,加二营两个连,以及猎兵连和工兵连,换做百姓衣衫,连夜往珠江上游去。
“记住,只夜间行军,白天休息。”
“是!”
朱琳渼思索一阵,仍觉不放心,吩咐李瑛道:“再寻八九百名百姓来,告诉他们换上龙卫军军服,只立于大营旁,每日便可得一分银子。”
“是!
“……大人,这是为何?”
“你只管去办便是。”
“是!”
朱琳渼续让众人聚在沙盘旁,将作战部署详细安排一番,又商讨了几套预案,到正午方才散会。
龙卫军做事情的效率极高。次日午膳时分,已有六七十条大小渔船、平底沙船之类聚在了珠江南侧。
朱家弟按照昨日议定之策,令人用铁索将这些船拴在一起,复以木板、沙袋堆在船头。
只是船还搁在滩上,已闻对岸炮声响起,一时间木屑乱飞,数条船应声化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