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手中册子,一旁顾炎武为他“讲解”道:“殿下,广东东部前番也受了旱灾,虽无闽南严重,却也使得近半百姓逃难而去。
“故而自广东以东,几无任何粤军部署。直到广州府,方有丁魁楚部将童以振所部三千人马沿珠江设防。
“再从珠江向西至广西梧州府,亦再无粤军兵力。且属下探得消息,童以振手下士气低落,已有多时未得广西补给,仅靠劫掠广州附近百姓充作粮饷。”
朱琳渼点了点头,看来丁魁楚基本已将广东放弃了。
“不过殿下还需小心,前日广州府线报,说童以振从佛郎机人那里搞到了些大炮。”
“嗯,我会注意的。”
顾炎武继续道:“丁魁楚主力皆在梧州、柳州两地,总兵力近一万六千人。
“此外,属下还听闻,丁魁楚近来与桂藩多有接触,或有不臣之心……”
“桂藩?”朱琳渼眉头微皱,“朱由榔?永历?”
“正是。”顾炎武又疑惑道,“只是这永历……”
“哦,没什么。”朱琳渼忙摇头,历史上丁魁楚在隆武崩后,拥立朱由榔称帝,国号便是“永历”,他方才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看来历史的惯性依然强大,大形势不同,丁魁楚却仍有立朱由榔的意思。
不过朱琳渼却知道,永历是个很胆小的人,实际上他最初根本没有要登基的意思,乃是丁楚魁、吕大器等人反复劝谏,以半威胁的方式把他扶上了皇位。
而终永历一朝,朱由榔都没怎么理过朝政,他做皇帝的十多年间,最主要的“工作”便是逃跑。
哪里离建虏远,他就跑去哪里。从广东肇庆登基,一路从广西跑到云南,后来还嫌不安全,干脆直接“出国”去了缅甸。
待李定国使人去缅甸迎他还朝,他却死活也不肯回去,直到被吴三桂所俘。
由此足可见此人胆量之小,且对皇帝大位毫无念想。
朱琳渼遂吩咐顾炎武,“桂王一心忠于朝廷,断无非分之念。却要提防丁魁楚逼他谋逆。
“故而若能寻到机会,顾大人当设法将桂王救出广西。”
若真让丁魁楚搞出永历这一茬来,倒是极为烦人。别的不说,至少会让天下觉得大明皇室仍在内斗,最终高兴的却是建虏。
顾炎武闻言甚为惊讶,辅政王殿下为何就知道桂王没有反意?要将其救出广西?他若是不愿随我的人离去又如何,难道不得已时要“救”他走?
他将这些疑问压在心中,只拱手道:“属下遵命。”
随后顾炎武又禀报了与陕西、山东等地义军联络的情况,只言他们情势并不乐观,尤其缺乏粮饷军器。
朱琳渼无奈叹了口气,眼下便是想资助这些义军,却也无路可走。至少得等大明水师打通了渤海水路,才能支援到山东各部。
顾炎武最后道:“殿下,建虏那边最近好像将一名叫高翔的虏贼救至北京,此人原先似是柯永盛手下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