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连,给我集中打最后面那些穿蓝甲的!”这些八旗精锐步甲皆是一身蓝色棉甲,极为好认。
“是!”
甘新达待传令兵离开,举铳瞄向敌军后排的步甲兵。虽然最前面的敌军距他仅有不到三十步远,但督战队隔着整个虏军战阵,却还在九十步开外。
他深吸一口气,托着近十斤重的线膛铳竟几乎微丝不动。下一刻,就见他右手食指微微勾动,随着一声铳响,米尼弹从敌军缝隙间急速穿过,笔直飞向远处一名督战的步甲兵。
那人正举刀砍向一个脚下慢了些的清兵,眼看便要人头落地,忽听“嗷”一声惨叫,却是砍人的督战官胸口兀然迸出碗口大的血花,巨大的冲击力又将他掀得倒仰飞出。
险些被他砍死的虏兵呆了一呆,摸一把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抬头间正见督战队的阵线上出现一个缺口,又回头看一眼不断爆发出密集铅弹的明军,立刻撒腿向后狂奔。
类似的情形很快在清军阵中到处出现,随着督战的满洲步甲兵接连被龙卫军猎兵击毙,掉头逃跑的虏兵也越来越多。
很快,督战队已被击毙了超过三成,他们终于意识自己才是明军的目标,一时间再不敢排成一条直线,改为四处寻找隐蔽。
但如此一来如何还能督战?
终于,当龙卫军放出第十轮齐射之后,韩固山和张存仁所部再也支撑不住,发一声惨叫,轰然向后溃逃而去。
“废物!”图赖此时不用望远镜便已能看到前方四散逃命的绿营兵,暗自骂道。不过他的前锋已至距明军仅一里远处,再咬咬牙便到了接战距离。
他转对身旁部将道:“传我军令,减缓步伐,整顿战阵,准备接战。”
“嗻!”
随着他命令被送出,清军前军八千旗兵停止小跑,开始整阵。
一辆辆楯车被大队包衣跟役推到战阵之前。
这些楯车乃是实木打造,七尺多宽,装有四个小轮,前面安装一块六尺来高的厚木板,有的还在上面钉了层铁皮,木板之后则堆满了沙袋。
这种木质推车乃是清军打遍大江南北的决胜利器。每与明军交战,他们都会以楯车在前抵御火铳、弓弩射击,尤其是明军的三钱鸟铳,根本不可能射穿这东西。
而清军便躲在楯车后面,一路用鸟铳及弓箭还击并不断前进,等到了明军近前,他们立刻一涌而出,以刀、矛肉搏决胜。
明末时分,明军由于欠饷等原因,大多士气低落,加之操练不足,最是惧怕白刃战,只要建虏持刀冲近,他们大多都是一触即溃。
不过由于阿济格此次为急袭杉关需要保持较快的行军速度,故而未能大量携带楯车。昨日临战时清军又紧急粗制了一批,此时阵前也不过七八十辆楯车而已。
但阿济格相信,对付明军,有这些楯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