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建虏道,“这狗贼便是博洛,”他又向后面几人示意,“另有其心腹侍卫额尔登布、赵西等人。”
博洛听他称呼朱琳渼为“殿下”,立刻挣扎着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一番,高声道:“你便是那夺我仙霞关的陈王?”
他见朱琳渼不理会他,却忽然大笑道:“陈王?哈哈!我还不怕告诉你,英贝勒早在五月二十六便已连夜率大军西去,此时当已过了仁寿。”
他自知这些消息明军自会从俘获的军官那里获悉,是以毫不隐瞒,神态狂傲道:“我大军过杉关取了粮草,须臾便会再杀将回来,踏平福建如纵马踏草一般!”
他又哼了一声,“劝你小心伺候好本将军,待英贝勒令我勇士大屠福州之时,若我心情好,或能使尔等在我帐前为奴,可留得一条小命……”
朱琳渼皱了皱眉,转头对铁大可道:“铁千总此番立下大功一件,做得不错。”
铁大可忙拱手谦道:“殿下过奖了。”
朱琳渼又道:“铁千总可确定此人身份?”
“回殿下,属下此前已令数十名俘囚反复验看,当不会有错。”
朱琳渼点了点头,望向博洛,对石霖淡然道:“拖下去,斩了。”
“是!”石霖敬礼转身,让两名亲兵架起博洛便走。
博洛一愣,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留余地,当下高呼道:“我是大清固山贝勒,钦命征南大将军,尔敢……嗷——”
最后一声却是石霖铁钳般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张家玉一旁略做思索,凑至朱琳渼身侧拱手低声道:“大人,这博洛乃是建虏伪宗亲,留下活口或可有用。”
“元子所虑不错,”朱琳渼却看着亲兵将博洛按在地上,并不阻拦,“若在他时,当留下用尽其价值。不过眼下,活的博洛反有些麻烦,只用他项上人头便好。”
随着利刃断骨之声入耳,石霖捧了博洛人头过来,“殿下,贼已伏诛。”
“即刻派五百里快马将博洛首级送往邵武府。”朱琳渼看了眼那血淋淋的头颅,吩咐张家玉道,“沿途各县以及驻军之处皆略做停留,通传我军于延平大破建虏主力,斩首虏伪征南大将军博洛。虏军残兵惶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之下逃往邵武,我大军正紧随追剿。”
他等张家玉一一记下,又接道,“着令延平并邵武府所有明军于各自防区阻敌溃逃,不得有误。灭虏有功,消极获罪。”
“是!”张家玉眼前一亮,“殿下此计甚妙!
“既然虏行偷梁换柱,则福京之内人人皆以为虏之主力就在延平,博洛乃是贼首。如今延平既定,博洛已毙,此前首鼠两端、瞻前怕后之人定不敢再做观望,转而戮力抗虏。
“延平以北及邵武府共有明军不下两万,不求他们能截住建奴,便是从旁骚扰,亦可大为拖延贼军西去速度。
阿济格虽带走了建虏所有粮草,但毕竟仍是有限,只要令其晚些过杉关,或已断粮而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