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就在施福拔营南下的当日,龙卫军和破虏营的大队人马也同时开动。
一日后,朱琳渼看着手中施琅留下的施福所部布防图,又抬眼望向远处的地势,很快有派出的骠骑兵折返回来,高声道,“报!东侧丘陵处也未见敌军。”
朱琳渼取出地图,在一个丘陵上画了个对号。
一旁张家玉看着地图上连成一片的几个勾,对朱琳渼道:“果如大人所料,施福在星溪下游驻守的人马大部分都被抽调去建安了。”
朱琳渼微笑点头,“这样在浦城以西便有一道近十多里宽的缺口。”他收起地图,吩咐道,“派人严密监视两侧清军的动向。全军就地扎营,睡觉。今晚丑时动身,噤声,禁燃火把,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道缝隙中穿过去!”
“是!”张家玉立刻转身去布置具体事项。
十多里说来挺宽,但实际上想要让上万部队——尤其是还携带了大炮、辎重等物——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通过,却并非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清军只要派出哪怕一名侦察兵,远远看上一眼,整个行动便会宣告失败。
至凌晨,上弦月。
能见度极低,每一名士兵都仅能隐隐看到前面队友的背影。
破虏营每个司的百余士兵都手握一根长绳,排成一列纵队,三个司并排行走。每个人都看不清周围的地面,只能完全信任手中的绳索。
而经过严格训练龙卫军士兵们则一个紧随一个,通过几乎完全相同的步距,在黑暗中紧盯面前战友的后背,便始终保持了整齐的队形不散。
一万八千人的大队就这样沉浸在绝对的静默中,一夜走出近二十里远,在未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穿过了施福所部的防区。
待天亮时分,他们已经到达了距离仙霞关仅十五里左右的地方。
朱琳渼吩咐大部队隐匿于一处山林之中,自己立于高处取出望远镜向北看去,物镜中已隐约显出了仙霞关的关隘。
距离达成既定策略只差最后一步,他收起望远镜,对张家玉道:“通知郑成功,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
浦城是清军进入福建之后取得的第一个据点,眼下算是博洛所部大军最为安稳的“大后方”。
杜尔德因为手指受了重伤,加上被俘的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也不大好,故而只能将手下暂交穆腾额代管,自己在浦城“疗养”一段时间了。
郑成功正坐在他对面,杯中美酒一杯接一杯地干,身侧美姬簇拥,他们已经这般以美酒和美女相佐渡过了好几天。
窗口清风卷入,吹得郑成功头顶一阵冰凉。
他下意识地摸了把额头,光滑得让他手心发麻。他这几天根本不敢照镜子,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把镜子砸掉——那里面的光头和鼠尾会让他发疯的。
陈王此时不知到了哪里?他仰头喝下一杯酒,凝望着屋梁,前日听说施福部有大队兵马调动,施琅那边当已成了。
他正在出神,忽闻一名美姬在耳边轻语:“大人可还记得衢州城外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