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费力请缨一番,甚至得搬出施福的名头力压,才能争到率队“剿乱”的机会,不料竟遇到这般局面。
他当即起身抱拳道:“末将蒙程大人款待,正愁无以为报。眼下便是机会,某当率兵剪灭乱军,为大人了却烦扰!”
“善!若能劳施将军亲往,下官之幸,建安之幸!”程益大喜,施福所部的战斗力绝对排在福建明军之首,施琅作为其前锋官战力定然不俗,此番若真能清剿了乱军,自己也能分得一份功劳。
他立刻对施琅揖道:“不知将军需要多少人马?”
“既敌有七百,末将便也以七百人敌之。”
“好!”程益立刻对李典史挥手道:“速去点齐七百兵将,交由施将军剿乱!”
“是!”
……
施琅大大咧咧地带了七百建安绿营兵离城,自有其心腹先行骑快马将消息送了出去。城外所谓的“乱军”正是他从施福营中带出的那四百余人。
大队走出近二十里,至一处山坳之外,忽闻有人于山中鸣铳。施琅听得连续三声铳响,心中微微一笑,立刻毫不犹豫地挥军杀入两山之间的凹地。
李典史李建安见状忙上前谏道:“将军,此地形状狭隘,恐有诈!”
“你懂个屁!”施琅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如此胆小怯战,难怪会刚出城便被人抄袭。”
李建安憋得脸色涨红,也不敢再多言,挥鞭冲在了最前面。
待得这七百人都进了山坳,就听得四下猛然锣鼓大作,李建安慌忙喝令手下冷静,原地结阵以待接战。
但他命令还未传出,便先有将令送到,命全军撤退。
随即就有人看到主将施琅和他的几名亲兵掉头就跑,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箭矢、铅弹如雨般倾泻而下,立刻便有人惨嚎着倒在血泊中。
建安绿营顿时陷入混乱,又无主将约束,一个个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仅半个时辰左右,已有过半被山中伏兵射杀,余者旋即被冲出来的“义军”包围,只得弃了兵刃跪地投降。
李建安在几名心腹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拼死跑出了山坳,抬头便看到施琅正于前方歇马。
他怒从心头起,上前高声质问为何要弃队先逃,随即便听到耳侧一阵弓弦嗡鸣,下一刻,他和身旁的心腹俱身被数箭倒伏于地。
又有施琅的亲兵自左右而出,在每人身上补了几刀,这才随施琅纵马离去。
建安府衙之中,程益正乐滋滋地等待施琅凯旋的好消息,忽然有人慌张来报,说施将军人马于山中遇伏,仅剩一百残兵生还。施将军也身负重伤,李典史更是为贼所戮。
程益顿时呆若木鸡,一屁股跌在了椅子里,心中悲鸣,这施琅怎能比那李建安败得还快?!原来竟是个徒有虚名的草包而已!
很快有人将施琅抬至府衙,程益只得前去探视,只见其浑身扎着浸血的绷带,肩头还插了半支没有拔出的断箭。
程益苦着脸伏在施琅身侧,摇头叹道:“将军,怎至如此?”
“贼、贼军势大,怕有数千之众……”施琅似气若游丝,用带血的手用力抓住程益的衣衫,吃力道,“速速通知叔父大人,要他援兵建安,否则……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