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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监仓,中午饭也刚刚发下来不久,今天的餐食比昨天更丰盛一些,每个人居然都能分到一两块鸡肉。但是毕竟是大锅饭,苍蝇、林子、郑强几个人几乎都没怎么吃,眼巴巴地等着我跟四哥回去。刚进了仓门,苍蝇第一个冲上来,一把端起四哥手里的盆,又端起我手里的盆,嘴里不停念叨:“累坏了吧,哥,我给你拿着,我给你拿着……”
四哥白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拿着自己的衣服放在床上,林子倒是有眼力,没直接过来抢吃的,而是赶紧接过我手里的衣服袋子,又拿过四哥的衣服,从中找到新内裤,说“贴身的东西买来还是要洗洗再穿的,我让他们给你洗了去。”
四哥没说话,我赶紧摆手:“算了算了,这几个老家伙每个人年龄都比我大,我还怕折寿呢。”
刚说完,朱忠良就上来说:“班长,我帮你洗吧,我洗的特别干净!”
苍蝇刚刚把盆子放在一边,转身上来就是一脚:“滚开,你那脏手,你也配!”
朱忠良本来想顺势拍马屁,没想到被强行阻力,讪讪地离开到。四哥瞟了他一眼,转头问苍蝇:“早上你们都干嘛了?”
苍蝇说:“没干什么,马上就过年了,早上方队通知说最近几天不用上操,也不用学习了。早上我分了一包瓜子给大家,都在聊天呢。”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拿着衣服开始整理,我问苍蝇:“都聊什么了,一上午的。你跟三不管还有话聊啊?”
“哪儿有!”苍蝇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我可能跟那些货聊天么?虎子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跟新收聊呢。”
“跟他?”我一转头:“你跟他有什么聊的。”
苍蝇一咧嘴:“你看他那一身块儿,真羡慕啊,所以就问他怎么练的呗。”
我呵呵一笑:“他不是搞工程的么?你天天跟他一起去搬砖,照样也能练出来。”
苍蝇摆手:“哥,你可不知道。这苗若文还真不是你想的那种粗人,早上还给我们唱歌来着,咱们三十晚上的娱乐有着落了,这小子唱歌真好听。”
四哥叼起一支烟坐在床铺边上:“他还会唱歌呐?”
苍蝇赶紧拿起打火机凑过去:“会,可会了。小黄段子唱的溜溜的!流行的还真不怎么会,可人家小调唱的真是好。”
“哦……”四哥点点头,没再说话。
中午吃完饭,开始到了午休时间。我睡不着,就跑到风场里晒太阳。晒了一阵子觉得冷,就跑到监仓里找一床破棉絮打算盖着点,结果刚进去一抬头,目光和苗若文就撞到了一起。
“怎么不睡?”我略带严厉,在这个地方,新犯人和你对视的时候一定不能发憷,否则以后就没有办法管了。
苗若文看到我看他,赶紧收回目光,小声说:“瑞县那边中午不睡,我有点睡不着。”
我点点头:“行,睡不着睡不着吧,下来陪我聊会儿。”
他如获大赦般赶紧点头,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跳下来,踩着鞋子走到风场,并在我旁边蹲下。
我递给他一支烟:“你进来有多久了?”
他千恩万谢地接过去,塞在嘴里说:“快两年了吧,反正在看守所过的这是第二个年了。”
“哦……”我点点头“我听说你的案子了,被你媳妇儿给陷害了吧?”
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拜她所赐,否则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喝花酒呢。”
“跟任平?”
啪嗒一声,他手里的火柴盒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