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四哥叹了口气,点点头不再说话。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的,于是就沉默地坐在那里不说话。结果这样的表现让方队以为我们有想法,便坐下来问:“你俩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咱们搬过去以后和这边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而且到时候服刑的犯人可能会和其他在押人员分开关押,这样你们的自由度就提高了很多的。”
“那现在班里这些人分开吗?”我看着方队问。
他一摆手,“不分,到时候到了新的看守所,该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原来所有的监仓安排和现在都一样,除了服刑人员之外,其他都没有变化。”
“那我的工作不好做了啊方队,”我一低头,“现在有死犯儿都是送重刑号的,要是我们单独住的话,那以后死犯写遗书,我在哪儿写?”
“到时候这个所里会统一安排的。在执行前几天,肯定会让死囚到类似于现在灰楼这样的地方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方便地给他们写东西。再说了,多一点自由不好吗?”
没等我说话,四哥便接过话茬说:“肯定不行的方队。我觉得别的犯人还是按照你现在的计划,但是我俩还是就在七班待着吧。小虎子的刑期短,换了环境他本来就不适应,再一个以后工作也就不方便了。”
方队点点头,“你们要是有困难,到时候我会替你们考虑到的。但是现在这个工作必须要做。你们回去以后就着手做吧,老黄还有一个星期就出狱,我看今天臧云龙你就可以接他的工作了。至于张毅虎,你暂时还是负责好你们自己号的事情,另外元旦前还要执行一批的。具体执行的时间和搬家的时间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石铺山搬家之前执行最好,省得到时候又出乱子。一旦要是搬家之后再执行,我会告诉你们的。”
我和四哥站起来,齐声喊了句:“是!”方队满意地一笑,说:“行了张毅虎,你就先回去吧!我跟臧云龙安排一下工作。”
四哥再次回到监仓,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一进门,他便把鞋子一脱,重重地躺在了床上。我赶紧过去倒了杯水递给他,又帮他把烟盒递过去,这才问:“咋了哥?”
四哥晃晃脑袋,“没咋,就是个累。老黄这个杂毛把监道的物资搞得乱七八糟的,我接了清单,又收拾了一下,就折腾到这会儿了。咋样,搬迁的事情你跟大家说了吗?”
“没。”我摇摇头,“本来打算说的,后来一想,还是你回来说这事儿比较好。”
“没啥关系!你就直接说就行!”四哥点燃一支烟,“咱们号就这么几个人,眼瞧着元旦执行的也没有,所以肯定平平安安地就搬走了。主要是其他号的,方队让我回头私下跟各个仓的头铺嘀咕嘀咕。下午还得出去!我原来还想着能在号里享享福呢,净剩下这体力活了。”
我笑了笑说哥你把这儿当享福的地方了,有些人可把这儿当地狱呐!四哥一摆手,说这你就不懂了。号子里的事情比外头简单地多,在这儿至少不用动那么多心思。说完,他把手中的烟掐灭,说:“算了不抽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吃完睡一觉。”
正在给四哥泡面的时候,忽然监仓门被打开,方队送早上去开庭的林子回来了。看上去林子心情非常不错,因为门一开,我们就看到了他脸上挂着的久违的笑容。
“咋样了林子?”四哥一骨碌翻起来问。
“改啦!改啦!!”林子一脸兴奋,“判决还没下来,不过今天我律师说了,这案子最终也是个缓儿了!”
“死缓?”四哥一愣。
“有期缓!说不准儿能立即释放呐!”
“啊?”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林子会有这么好的结果。邢耀祖正靠在床边抽烟,一听林子的话,马上站起来拽住他的手,“我可真没想到啊林子!咋能这个结果!赶紧跟弟兄们说说咋回事儿?”
林子点点头,坐在床沿脱下马甲说:“我那个上家抓住了,加上之前的一些证据,所以法院的人觉得我这个案子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我的律师现在已经在帮我做无罪辩护了,不过听说这个案子说到大天也就是有期徒刑三年。我律师说,只要能三年打住,他就帮我搞缓刑。”
“三队案子有头绪没?”我赶紧问。
“我听说了点,但是不具体也不清楚。”林子点点头,“你先让我喝口水,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