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用,”他看着我说,“我在外头弄粉儿都是单线联系的。我都不知道上家是谁,你让我上哪儿揭人家老底去?”
“可你最后一次是50克啊!你要是卖给吸粉儿的,能一次这么多吗?”
“那是我给下家带的啊……我当初倒粉儿根本就没想着赚钱,就是为了从上家到下家知道到底是谁把我哥给弄进去的。结果弄了几次都没发现个头绪,最后还被抓了。”
我疑惑地看看他,半天才说:“那你的上家是怎么给你给货的?”
“他给我打电话,然后把粉儿放到写字楼里的灭火器下面,或者厕所里面。我直接去拿就行,钱都是通过银行汇款的。”
“账号呢?”
他一摆手,“别想了,这账号人家公安早就查了。我把下家给我的钱打给上家之后,上家就把这个钱又转到国外一个账户上,之后再以别的名义洗干净转回来……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上家下家长什么样。”
“那你怎么进入这个圈儿的?”
“有介绍人啊!”他看着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这个也不用想了,介绍人早就死了,到现在也没查清楚到底是咋死的。”
我叹着气不知道再问什么好。从表面来看,刀疤已经把能挖的东西全挖出来了,而且他早已不再对自己能活下去而报以任何希望。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慢慢地失望。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即脱口而出,“老熊为啥要弄死魏作栋啊?”
他翻了翻眼睛,“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大概就是因为魏作栋好像知道老熊的什么底细了。”
“老熊什么案子进来的?”
“好像是寻衅滋事什么的,反正也不是啥大案子。”
我点点头,“先等一等吧,等那个刘东的表弟抓住了,审出来到底是不是拿钱给老熊,就能知道了。你放心吧,只要现在有证据证明魏作栋的心脏病是外力击打的,肯定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和刀疤断断续续地聊了一夜,主要还是尽可能地帮他挖出一些能活命的线索。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是没有聊出任何头绪。临走前,刀疤求我说一旦这次还是要枪毙的话,那一定让我帮他写一封新的遗书。
我没有办法,只好边劝他别把么悲观,边把这个听上去让人很失落的请求答应下来。
回到监道,方队满面红光地告诉我越狱的案子终于有了头绪。我赶紧问他结果,他却神秘地说先不着急,你先回去,等下午我去你们班再说。
监仓里四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他说昨天半夜监道里来了一大群人,把杜坤和贾永都给提走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次越狱的案子。我说这个案子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刀疤都快要废了,要是三队的事情有头绪,那至少就能把他给救下来。四哥说这个事情慢慢来,人是要帮,但是现在还没有办法。
我点点头说哥你放心吧,现在什么事儿都急不得。希望咱们能把刀疤的命给保住,这事儿虽然不是咱自己说了算,但是只要刀疤别再闹事,那什么都好说。
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刀疤又出事了。21
原本方队答应说下午要来监仓里的,但是中午饭还没有送到,他就皱着眉头让我们两个先去一下他的办公室。我和四哥还以为他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没想到一进门他便冷着脸训斥:“你俩跟赵峰说过什么了没有?尤其是张毅虎,你刚见过赵峰,说了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方队一瞪我,“什么都没说?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他就是跟我说最近心情不好,然后听失落的。其他什么都没说,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了。”
四哥也赶紧凑上来问:“方队,出什么事儿了?”
“赵峰今天早上回监仓时间不长,就拿着一条衬裤勒住了同监号的一个人,差点没给人勒死!”
我和四哥一下子愣住了。我们都没有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刀疤到现在为止还这么不理智。过了十几秒四哥才问:“他不是之前被关禁闭了吗?怎么会有同监号的?”
“今天早上才调的!”方队气呼呼地说,“原本跟所长商量一直这么关禁闭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最近外面严打,进来的人多,炸号的也多。哪儿有那么多禁闭室可以用?结果今天早上刚弄到四队去,不到20分钟就出事了。”
“他没说原因吗?”
“他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所里的好几个管教凑到一起,正问他呐!我现在得跟你们说,他赵峰这次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立功都没用!你们回去给他收拾点吃的喝的,我给送过去吧!”
四哥赶紧上前一步,“方队,您看是不是让我俩见见……”
“见什么见?”没等话说完,方队当即拒绝,“见了好几次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你们现在过去还能问出什么?现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就这样吧!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方队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