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这下好了,立功的事情让杜坤那个兔崽子占了,你就等着法院撤销你的缓期执行吧!”
此刻的刀疤已经止住了哭泣,他低着头,苦笑着说:“寇队,可能老天爷这次真的不让我活了。现在警察都已经通知C市公安局了,我估计这会儿孙良和我哥都已经被逮起来了!完了,我本想留着自己减刑的,这下我们哥俩全都完了……”
寇队默不作声,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刀疤这次肯定难逃此劫。他没有想到,昨天那个还兴高采烈地在自己办公室摘下镣铐的男人,这么快就要重新戴上死刑犯专用的戒具。他叹着气,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刀疤,“你要是早早地把这件事告诉我就好了……”说着,他回头瞪着我和四哥,“张毅虎,我让你给死囚做工作,你为什么不把工作的成绩给我汇报?还有你臧云龙,你就不知道问问张毅虎这些人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吗?如果这些事情早一天让我知道,那还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久不说话的喜全终于开口了:“寇队,您也别怪大学生和四哥,这事儿都怨我。大学生都给我分析了我这案子可以改判,但我还是想要更保险一点,是我害了刀疤啊!”寇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还好意思张口说这话!你要是不唧唧歪歪的,能让杜坤那个炮手听到吗?这下好了,赵峰的窝藏还是包庇跟你屁关系都没有,你顶天了就是个知情不报,但是赵峰就毁了啊!”
四哥看了看寇队,“寇队,这事儿真的没有一点回转余地吗?”寇队不耐烦地一撇嘴,“有个屁回旋!你怎么跟人家说?说杜坤的检举材料是假的,还是说这件事是赵峰告诉杜坤,让杜坤举报的?谁信?再说了,一旦赵峰这个朋友孙良被捕,你能保证他不把赵峰撂出来?人心隔肚皮,你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那就是说,刀疤这次改判是一定的了?”四哥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寇队,他也不想让这个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原本已经活下来的人就这样被执行。
寇队摇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法院,我怎么能知道他能不能改判?你自己想想,赵峰的死刑缓刑期是两年,这两年中如果有前罪未判,或者在缓刑期内重新犯罪,都可能被取消缓刑的!赵峰,让你家里人请律师吧!你家里要是有办法把这事儿办成你和杜坤共同举报,那你就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可是我家请不起律师啊!”刀疤颤抖着声音,“我家里没别人了,老两口靠着低保过日子,哪里有钱请律师?算了,算了,我不想让我爹娘给我花了一大堆钱,最后我还是死了。那我就更对不起他们!”
“那你就是想被直接拉刑场去了?”寇队瞪着刀疤问,“活下来多好!你干嘛非要想着死?你现在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了,不管这事儿最后会不会改判,你现在都得好好的!”说着,他转头看着我和四哥,“明天起把喜全挪到九班,你们俩关禁闭一个星期!跟自己没关系你就可以知情不报了?在法律上治不了你,在我看守所里可有规定治你们!”
四哥点点头,“寇队,关禁闭没关系。但是求您别把小虎子关进去,他身子弱,一个星期的干馒头冷水下去,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呢。”
“少放屁!”寇队狠狠地骂了四哥一句,“跟我谈条件,当初干啥去了?赵峰的事情你们知道以后为什么不跟我说?关你们一周算轻的!要不是刘喜全要上诉,你们三个一起给我滚进去!”
“寇队,问题是小虎子的捕票都签了,这几天检察院的肯定得来提审啊!”四哥还在争辩。
“提审我能不把他放出去吗?少跟我废话!”想了想,寇队又说,“算了,臧云龙你说得在理,关禁闭别到时候把这个大学生给饿死到里头了!算了,你俩都砸上镣!什么时候摘下来看表现!另外,让你们监仓的人帮杜坤收拾好东西,马上换监!”
刀疤听到这句话腾地站了起来,“寇队,你马上把我执行了都行,但是求你把这个狗日的放在号里,就一晚上,明儿早上就给你人!”
“你要给我个死人是吗?”寇队骂了起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是豁出去了,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对吧!门儿都没有!你要是真把这个弄死了,你们全监号的人都得跟着完!”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一转身才发现,刚才聊天的时候不知道谁偷偷地把风场门虚掩了起来。
“娘的,谁把门给关上了……”寇队疑惑地看了看。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一样跳了起来,“糟了!要出事!”19
由于我们几个人在风场里聊得太过专注,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风场的铁门是什么时候被人关起了的。寇队起初只是简单地骂了一句,但是一瞬间,他觉得事有蹊跷,赶紧冲进了监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