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溪溪猜得没错,当她顶着江城九月的烈日,满头大汗地赶到苏宅时,苏睿正坐在他那张奢华的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顶级日料。在他左手边,一个薄而透的瓷碗中盛放着细碎的冰块,十几片厚薄适中的,有着精美花纹的三文鱼刺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碎冰块上,正袅袅地冒着寒气。这样的大热天,这东西一看,便让人口齿生津。
苏睿用筷子夹了一片三文鱼刺身,沾上酱油和芥末,文雅地送进自己嘴里。
“啊,热死我了!”苗溪溪瘫倒在椅子上,一面享受冷气,一面伸出手,捻了一块油煎鳗鱼送进自己嘴里,“好香,好吃。”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有零星半点千金小姐的做派?”苏睿皱眉。
“那个千金大小姐已经被累死了吧。”苗溪溪浑不在意,又用手捻了一块三文鱼刺身吃,“我走访了郑家,差点被郑默妈妈唠叨死。他妈妈太宠着他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在家里当米虫呢!慈母多败儿!”
“呵呵,就统计学上的数据而言,一个违法犯罪的人,他的原生家庭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性不健全,不正常。”苏睿放下了筷子,“我们性格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家庭环境决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收获没?”苗溪溪问。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郑默,趁他回复我的时候,让S侵入了通讯网络系统,定位了郑默现在所在的方位。”
“什么?”苗溪溪差点把嘴巴里的寿司吐出来,“他竟然回复了你短信?我不信!他连陌生人的电话都不肯接呢,怎么可能回复你?”
“不信?你看。”苏睿把一个手机递给了苗溪溪。
“这是陈晓晓的手机吧?”苗溪溪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以陈晓晓的身份给他发了短信,他才回复你的,对不对?”
“孺子可教也。”
苗溪溪在心中暗骂一句:狡猾的苏狐狸!手指动了几下,打开了手机,调出了短信记录,只看了几眼,便再也忍不住,喷出了嘴里的饭粒。天啊,苏睿发送的是什么啊——亲爱的郑默,虽然我早已跟你分开,但我一直忘不了你!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没错,我是跟江有为在一起了,但我只是在乎他的钱罢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宝宝不是江有为的,是你的,我没有杀害我们的孩子,我带着他,嫁入了江家,让他变成了江家的金孙,我要我们的孩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
再看看郑默回复的短信,那也是没谁了:什么?那个百万金孙是我们的孩子?我操你妈,贱女人,事到如今,你还骗我!你跟我分手后,才跟江有为在一起的。你跟了他半年后,才怀孕生小孩的,这些八卦杂志上都有说!你还骗我,你当我白痴啊!死女人,你那孩子活不长久的,呵呵,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宝宝来索命了!你还有脸说你爱我?你爱的是钱,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我算什么?那个被你残忍杀害的胎儿又算什么呢?
“啧啧,真是没营养的对话。”苗溪溪咋舌。
“对付郑默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就得出其不意。”苏睿将一张纸条递给苗溪溪,“这是我定位到的位置,你得尽快赶去这个地方,揪出这家伙来!”
“A市?竟然就在邻省?这帮绑匪够大胆的啊!我要是他们,准得躲到什么穷乡僻壤去。”苗溪溪说,“事不宜迟,下午,我就请假,乘飞机赶去这个地方。”
“我也去。”苏睿说。
“什么?你竟然要出门?”苗溪溪吓了一跳。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苏睿极为认真地说,“还有,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是A市派出所的,等我们到了那里,就联系这几个朋友,跟当地派出所联合起来,一起去端了那帮劫匪。我担心,你一个人,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多几个人,安全些。”
“啧啧,真有你的啊,苏睿。”苗溪溪捶了苏睿一下,“关系网够强大啊!说说看,怎么认识的啊?”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年前,A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当地派出所久攻不破,老所长都急得焦头烂额了,特地来拜访我,请我帮忙。我便去了一趟,帮他们破了案,从此后,便跟所里的几个人称兄道弟了。其实,那案子不难,只是凶手善于伪装自己,又设置了迷魂瘴,他们才着了他的道。”苏睿轻描淡写地说。
“我有预感,我这一次前去,一定会受到贵宾级别的待遇。”苗溪溪颇为期待。
“不过……”苏睿忽然话锋一转,“如果我们的推断没错,郑默真是绑匪之一,那明天,你们就可以把他们一锅端了。只是,这案子真的这么容易破了?我总觉得不现实……”
“你还觉得容易?”苗溪溪气急,“这几天,我可是跑得脚都起泡了呢!”
下午,苗溪溪回到警局,特意跟赵探长请了两天事假。
此前,赵探长隐约从自己的爱徒——谢飞口中得知苗溪溪这两天正在协助宅男神探苏睿破一个大案。他对于苗溪溪早已改观,自然大手一挥,准了。还对苗溪溪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注意安全。
之后,两人订了最近一班飞往A市的机票,时间就在今天晚上的十一点多。算起来,明天凌晨一两点,就可以到A市了。
下班后,苗溪溪回到家,收拾简单的行李。临出发前,苗溪溪还把局里配发给自己的手枪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