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但小眼神还是看到了陆斐然张开的怀抱,人神交战着,最终还是扑了过去,因为心底的声音。
“一一呀。”
陆斐然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似乎是经历了很远很远的路途,他的声音都显得风尘仆仆,穿过了高耸陡峭的山峰,穿过了气势磅礴的峡谷。
他叫着自己的名字,丁一一就抖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无以言表。
“嗯。”丁一一支吾着发出声音。
“让你为我担心了?抱歉。”陆斐然有些动容地说:“不过,我没事的,也不会让自己有事,你放心。”
“哦,那就好。”丁一一在看到陆斐然从警车上下来的瞬间,心中甚至有些埋怨苏苍晓,竟然对她不透露分毫。但现在又觉得如此甚好,不做作。
“这几天都干什么了?”陆斐然的声音有些慵懒。
丁一一站直了身子,大中午的抱一起,还真是有些热,然后,她掰着手指头数着:“飞了两趟巴黎,七天没了,三天的假,今天最后一天。除了工作,其他时候,心里总是慌慌的,也干不了什么。”
“因为我!”陆斐然笑着,凝视着丁一一,直到她的肚子咕噜一声,然后脸上红霞飞起。
陆斐然笑了半响:“先进我的事务所看看,我安排些事情,就带你去吃饭。”
丁一一带着点儿仅有的矜持问陆斐然:“吃什么?”
“吃肉!”
“干脆,我带你去吃别的吧。”当丁一一坐在陆斐然的车里,突发奇想。
“吃什么?不是小龙虾吧?”陆斐然侧着身子转过来,一边给丁一一系安全带,一边问。
“你不能吃那些的,我怎么能带你去?”
“哦?你知道?”
“当然了,哮喘的人,大多是过敏体质,上次小婶婶不也说了,你鱼都不能吃。这些我都记下了,以后会监督的。”
这么顺畅地说完,丁一一却忽然沉默了,忘了是谁曾经说过,爱情这个东西从科学上解读的话,大概就分成三项,心理反应,生理反应和长久意愿。她觉得自己真奇怪,在前两项还尚且扑朔迷离的时候,自己竟能毫无顾忌地想到那么遥远又不可知的以后。
陆斐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丁一一的眼睛,这么多年来,似乎这是第一句,一下就能温暖自己的话语。
尤其是他在分局里呆了几天才出来,这温暖极为灼热。
在丁一一飞第一个巴黎航段的时候,他人在上海,连续且高强度的三天,终于主持完成了一项并购的审计工作。当他飞回北京一落地,却被警方带走了,协助调查:因为周泉之死、因为赵司长被双规,可这些依旧无法让那个人受到丝毫牵连。
看着陆斐然微皱地眉,丁一一说:“很累吗?还是……不太顺利?”
有人希望自己功成名就,有人希望自己报仇雪恨,他们总是会不经意的提到,你究竟在成功的路上走了多远。
但丁一一还是第一个,问到自己顺不顺利的人。
他是从来不说的,无论有什么样的事情,还是比较习惯自己扛下来。从丁一一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陆斐然觉得自己,突然就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