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别人夸自己逗,陶紫菀也就笑笑不说话。人其实都是善变的动物,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好像没什么烦恼似的,但是长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当下只是说:“女神,你房租多少钱?我得看我住不住得起……”现在她囊中羞涩,给少了心里过意不去,给多了,拿不出来,也是够尴尬的。
“没事儿,你是因为没钱交房租被赶出来的,我还问你要什么房费啊!将就凑活一下吧。”溟麓一向心眼好,自己也不缺那么点儿房租,就没必要和她讨要。
“这多不好,我都过意不去了……”陶紫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有没有底气给高价钱,好像说这话跟假的似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溟麓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
两人吃好饭回到家中,陶紫菀屁颠屁颠的收拾自己的房间。因为是老旧的四合院,房间四壁都已经枯黄,有些地方已经掉皮,上面贴着文雅的墙纸,年生久远,也撬开了。
陶紫菀一点儿都不嫌弃,这很像自己在老家的屋子,简单但是温馨。
“溟麓,这房子你租成多少钱一个月啊?”她只是随口一问。
“我买下来了。”溟麓淡定的说。
陶紫菀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狠狠地瘪瘪嘴,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屋子里,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这个世界真是人比人,比死人。自己奋斗十年也不一定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买得起一间厕所,溟麓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但是,居然是个有房子的人。
陶紫菀收拾好房间后,手里拿着扫帚和畚箕放到门口。虽然溟麓把房间的灯用了高倍数的白炽灯,房间里像是有太阳一样明亮,但终究不是阳光,总让人觉得冷冷的。
“溟麓,你介意把窗帘拉开吗?”陶紫菀指了指她客厅里,用厚厚的棉被当窗帘堵住的窗户,隔绝了所有光线。
“……”溟麓神情有异,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怎么的。
陶紫菀以为自己不小心触到她的逆鳞,当下就说:“不好意思。”然后就弯下腰继续扫地。
过了一会儿,溟麓才说:“没事儿,你把窗户拉开吧,门也打开好了。”
恍然间,陶紫菀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溟麓的神情,她面色苍白,微微拉开一个门缝,警惕的望着她,像是对待敌人一样。
她不敢想象,她到底遭受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溟麓。
“没事儿。”陶紫菀知道溟麓看似高冷,其实心地善良,以为她是迁就她才这么说的,也不愿意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不是,你把窗帘拉开吧,我没事儿。”溟麓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陶紫菀就没有芥蒂了,连忙把窗帘拉开。
溟麓坐在轮椅上,抬起头,张开手掌,阳光从她指缝间洒下来,照亮她的脸。她微微闭上眼睛,小声的说:“其实,我多希望这里能有阳光洒下来。”语气是淡淡的,“以前我还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资历,总是趴在这个桌子上写东西,内心是黑暗的,房间里也是黑暗的……”
出于职业素养,陶紫菀在心里记住溟麓说的每一句话,毕竟准备采访她,两人能住在一起,写出的稿子肯定比较震撼,文字能打动人才有力量。
“紫菀,谢谢你。”溟麓转过头望着拿着扫帚和畚箕愣在原地的陶紫菀,真心实意的说。
陶紫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溟麓笑起来:“你这模样真傻,像祥林嫂。”
“你才像祥林嫂!”她不开心的啐了一口,可是眉宇间的笑意却渐渐荡漾开来。
女孩之间建立友谊和男生比起来,真的要难上很多,但是她和溟麓熟识起来,真的很快,很简单。
***
第二天,陶紫菀从溟麓的住处,转了两趟地铁才到写字楼,其实,和她原来的住所花的时间差不多。
从前挑房子的时候,陶紫菀满心想的都是闫瑾,想着哪里离他上班近,就把房子选在哪里。什么都替他着想,最后也只是落了一个被劈腿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一下。
在到公司的电梯里遇到同事,她们看见陶紫菀,立马问:“紫菀,听说陆闲亭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了?”
陶紫菀脸立马就垮下来,尴尬的说:“是啊!不愿意了。”
“为什么啊?”语气中几分好奇,几分幸灾乐祸。
她心里知道同事相看热闹,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但她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哦。”
换来一个泱泱的“哦”,其实,陶紫菀心里恨不得把“哦”塞到她们嘴里,哦个鬼啊!
还好,立马就到公司了,她们一同迈出电梯,空间大些,好像就没那么尴尬压抑了。
陶紫菀刚刚走进办公室,同事就望着她笑:“紫菀,晴姐请你喝茶哟。”语气轻佻,好像要将一只柔弱的小绵羊送进狼人的口中。
“好吧……”她郁闷的说,但是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已经准备好采访稿,也已经把溟麓搞定了。
晴姐看见陶紫菀进来,手里转动笔,严肃的问:“紫菀,采访稿写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晴姐,你是要看电子版还是打印出来送一份过来?”陶紫菀毕恭毕敬的说。
“写好了?”晴姐有些诧异,看来没办法为难她了,但是她也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领导,不然杂志销量怎么会这么差,摆摆手说,“传给我就好,回去工作吧!”
“好嘞,小的告退。”陶紫菀弯下腰,颠儿颠儿的走出去,一脸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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