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谢正初打断了童凝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指节大小的玻璃瓶,“得不到你的心,至少我还可以得到你的人。”
看着那熟悉的蓝色液体,童凝后背一紧,难以置信的看向谢正初,“这不是谢崎的……”
“没错,这是谢崎想要给你注射的蓝色妖姬。”
“那晚,其实我早就到了,谢崎向我建议,把这个注射给你,他说这样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谢正初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当时我犹豫了,但童凝我后悔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傅宇幸福?我做不到。”
“你要给我注射吗?”
童凝背靠着墙壁,清澈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谢正初,豆大的雨珠在她身畔的玻璃窗上划落阵阵水迹,仿佛是谁的泪痕。
“你已经伤害过我一次了,谢正初,你现在要伤害我第二次吗?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占有我?”
谢正初有些难以直视她清冽的眸光,他侧了侧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玻璃瓶,
“对,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说过吗?你喜欢的那个温柔的谢正初只是假象。真实的我,就是这么卑劣和不择手段。”
童凝抿了抿唇,突然将莹白的手臂伸到了谢正初眼前,“你扎吧。”
宽敞的剧院里,天鹅绒垂幔前烛光摇曳,面目扭曲狰狞的魅影一把推倒了身穿白纱的克莉丝汀,“做出你的选择吧。”
面对恋人的生死和嫁给魅影这样二选一的抉择,克莉丝汀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她哼唱着:“黑暗中可怜的造物,你曾经历何等人生,主赐我勇气告诉你,你并不孤单。” 双手捧起了魅影的脸吻了上去。
一瞬间,急促的管弦乐伴着鼓点在剧院中响起,听着磅礴震撼的主旋律,谢正初握紧了拳头,转头看向身畔的童凝。
仿佛若有所觉一般,童凝恰好侧过脸和他四目相对,《The Point of No Return》阴郁绝望的曲调在他们身边萦绕盘旋,看着童凝震颤的羽睫,谢正初的心里压抑苦涩中又带着一点甜。
那一天,她就像克莉丝汀一样,握住了他的手。
“你扎吧。”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吓得倒退了几步,然而童凝却不依不挠的步步紧逼,
“看,你犹豫了。谢正初,你不会伤害我的。”
“我曾经说,我爱的那个善良的谢正初只是假象,但是当你那天来救我时我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善良的少年,他一直都在。”
“这只是你的狡辩罢了,你想拖延时间对不对?”谢正初不肯承认内心的悸动,抗拒的侧过脸,紧绷着下颌刻意出言刺痛童凝。
然而童凝却搭住了他的膀,“你本来可以徐徐图之的对付谢崎,然而那天晚上你却冒着生命危险去城郊救我,这就够了。”
谢正初闭上了眼睛,声线里藏着脆弱,“可是我动摇了,差一点……”
“可是你没有。”童凝圆睁的杏眼里满是笃定,“虽然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但是谢正初,我原谅你了。”
咔嚓一声,谢正初攥在手心的玻璃瓶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被克莉丝汀的爱折服的魅影抬手放克莉丝汀和拉乌尔离开,一个人寂寞的唱着“It\'s over now……” 孤独的走向了王座。
直到多年以后,克莉丝汀的墓碑前摆着一支系着黑丝带的玫瑰花,他依然没有忘记她。
走出美琪剧院,纽约西44街上依旧人流如织,骑着骏马的骑警吹着口哨指挥着交通。童凝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耀眼的阳光,“我得走了,你呢?回酒店吗?”
他们是来美国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谢正初和童凝双双拿到了金牌,闭幕典礼结束后,全队还有为期半周的论坛活动,然而童凝要急着赶回国看傅宇篮球联赛的决赛,因此独自改签了机票,提前回国。
身处喧哗热闹的异国他乡,谢正初抿了抿唇,抬手从身后拿出来一支玫瑰花,这是他刚刚在剧院门口买的纪念品,和魅影留在克莉丝汀墓前的玫瑰花一模一样。
“送给你。”
看着系着黑丝带的玫瑰,童凝眨了眨眼睛,笑着接了过来,“是纪念品吗?真的和剧里面的一样诶。”
“童凝,谢谢你陪我来看《歌剧魅影》”
童凝歪头笑了,“这有什么,我本来就很想来百老汇看一次原版啊。”
“不行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得走了。” 童凝低头看了看手表,“谢正初,再见。”
谢正初突然大步上前抱住了童凝,他留恋的紧了紧手臂,很快放开了怀中的少女。
“再见。”
看着童凝渐渐消失在人海里的身影,谢正初有些失态的掩住了脸,对于魅影来说,克莉丝汀是他荒芜生命里唯一的玫瑰,然而为了这玫瑰幸福,他选择了放手。
对于他来说,童凝就是他生命的光,她照亮了他,让在仇恨中迷失方向的他重新踏上了归途,然而他的光,却也注定不会为他停留。
人潮里,童凝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虚空里流光溢彩的寒梅图,轻轻的笑了。
再见,谢正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