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挺拔身影掀帘而入, 进屋男子身量高大,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解下银灰大氅, 却并未急着上前, 而是伸手在屋角的青铜鎏金熏炉上暖了暖手, 这才握住汪听雪柔嫩小手。
“天气寒凉, 你的手炉呢?”滚烫大手裹着少女略带凉意的小手, 语气温柔。
汪听雪嘟嘴娇嗔, “那硬/邦/邦的手炉哪有夫君大手温暖, 说着便倚在汪淮肩头同他十指紧扣。
汪淮失笑,“城外茶庄已经施肥催芽,如今天气乍暖还寒,我得守在茶庄盯着他们防冻抗寒,不曾时时盯着你,你可有好好用餐?”
汪听雪腾出小手为汪淮倒茶,捧着粉彩瓷描金茶杯笑得讨好, “自然是有的。夫君快尝尝听雪的烹茶手艺可有进步。”
知道小妻子这是转移话题, 汪淮摇头接过茶杯轻啜了几口,故作满意,“不错不错, 娘子手艺大有进步, 远超往日。”
汪听雪连忙端起茶杯尝了几口, “余味平淡, 这哪有我烹得好。”
知道这是夫君有意捉弄, 小/脸生晕,“夫君不在,听雪哪有心思沏茶,不过随意饮用罢了。”
汪淮抬臂将她捞进怀里,修长指节轻刮她玲珑秀鼻,“小丫头,让为夫看看鼻子变长了没有。”
怀中少女羽睫轻/颤,妩媚双眸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汪淮几日未归家,本就久旷,一时心潮澎湃,低头轻吻她嫣红樱/唇。
此时恰好知琴,知棋带着几个小丫鬟提了午食进屋,汪听雪连忙推开汪淮,强自镇定的坐在梳妆台前。
花梨木八仙桌上摆满了玲琅菜色,汪淮屏退左右,起身轻扶汪听雪纤薄肩膀,“好了,你我夫妻之间,便是被丫鬟们看见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快来用餐吧。”
说着看向铜镜中妻子朦胧倩影,“听说北大街的珍宝阁新进了西洋贩来的水晶镜,我们今夜也去看看好不好。”
汪听雪这才羞怯怯的站起身,和汪淮一起坐下来用餐。
用过午膳后时辰尚早,汪淮起身去书房查帐,汪听雪闲来无事,边进了内间休憩。
香甜午睡一觉醒来便是申时,此时日短夜长,屋中已经点了灯。汪淮掀起拔步床云纹织锦床帐,半抱着哄汪听雪起床。
“虽说今晚没有宵禁,但也不能再睡了,起来换衣服,我们今晚在外用餐好不好。”
汪听雪揉了揉眼睛,兴奋的直点头。
松州虽然气候温暖,但入了夜到底寒意浸袖,汪听雪身穿桃粉绣浅金缠枝莲纹上襦配月白挑线裙,外搭品红羽缎风氅。带着几个丫鬟和汪淮并肩出了汪府,上马车前往北大街灯市。
路到一半,两人便下了车,留下两个小厮在原地看车,便开始徒步赏灯。
街上此时已经亮起了灯海,更吹落,星如雨,路上行人笑语盈盈,更有大商家在高楼屋檐下点起各式各样的花灯,一眼望去,仿佛星落月悬。
宽敞的道路两旁,除了猜灯谜、耍龙灯,就是各式各样的民间小吃。看着热气蒸腾的蒸菱粉糕,汪听雪脚步渐缓,摇着汪淮的手面露哀求,“晚些时候再去一品阁吧,我们先买些路边小吃填填肚子。”
汪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低头凑近汪听雪,“我叫引泉去排队,我们先去一品阁用完晚膳再慢慢逛好不好,你不是最爱他们家的胭脂鹅脯吗?”
汪听雪眼睛一转,指着坊肆间的瓦舍道:“这样好了,我们去瓦子,引泉去排队买菱粉糕,锄药去一品阁买胭脂鹅脯,夫君和我呢,刚好赶得上瓦子里的双花灯舞。”
说罢志得意满的拉着汪淮进了瓦舍,此时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戏台中央正是歌舞升平,四周环坐着观众。
相比大厅的热闹,二层包厢帘幕相隔,闹中取静,汪淮拉着兴致勃勃的汪听雪,“娘子,我们还是上二楼包厢吧。”
可惜今晚正是元宵佳节,半个松州城的人都出来看灯会,瓦舍二楼的包厢早已坐满,汪淮只好拥着汪听雪坐在稍微僻静些的角落里。
此时台上少女正手捧莲花灯翻身下腰,她身量娇小,却一连翻了十几个跟斗,迎来阵阵叫好声。
小夫妻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精彩表演,却不知两人早已成为他人的楼下风景。
二层包厢里,身穿玄色缂丝长袍的俊挺男子倚窗闲坐,幽暗双眸此时定在楼下一角,唇边渐渐勾起一抹莫测浅笑,“文康,你说这世间可有人能死而复生?”
恭谨陪坐下首的杨文康低声回道:“臣无知,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男子修长指节轻敲桌面,“是生是死,一试便知。你且上来看,楼下那位是谁?”
杨文康应诺,起身站到窗下,顿时大惊失色,“殿下,楼下可是镇国公府世子穆元?可是,他,他不是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旋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看着冷静淡然的肃王,心中自愧弗如,当即就要行礼告罪。
容承衍随手虚抬,淡淡吩咐屋中侍卫:“想办法把隔壁包厢让给那二人。顺便再取几个听瓮来。”
此番肃王来松州,本就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松州虽然地处江南,却远比不上苏杭的名气。他原本打算明日就走,却没有想到会偶遇故人,一时倒来了兴趣。
听说楼上有位客人提前走了,汪淮自然喜出望外的拉着妻子进了包厢。几个被派遣出去跑腿的小厮恰好也回来了,八仙桌上顿时摆满了各具特色的松州小吃。
两人就着灯戏享用美食,言笑晏晏,好不畅快,却没有想到隔墙有耳,夫妻两人间的喁喁私语尽数落入他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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