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姚辕抚膺顿足,“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呢?”
六婆摇着头,“我也想拦,可是好几个副官帮着她搬的,我们哪里拦的住啊。”
姚辕面露希望追问道:“那有没有说搬去哪了?”
六婆一问三不知,姚辕懊丧的摔进沙发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只想就此晕过去,仿佛就能回到现实,蒋双还安坐在窗前,笑着等他。
拖着无力的腿爬上楼梯,卧室里蒋双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了,她喜欢的玫瑰色床帐,衣柜里她那些老式典雅的袄裙,书桌上她常翻阅的几本书,全部都不复存在。
夏日的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屋里,雪色绢纱的窗帘伴着风舞动着流苏穗子,沁进花圃里芬芳的蔷薇花香。
半坐在地的姚辕一个箭步爬起来关上了窗户,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蒋双最后一点气息,铺着酒红桌布的小圆桌上整齐的摆着一个盒子,姚辕颤抖着手拿了过来,里面赫然是他送给蒋双的那支万宝龙钢笔。
看着上面刻印的“辕.双”,昨日灯下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然而此时物犹在,事已非。终于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
圣约翰医院
谢如溪眼睁睁看着姚辕决绝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稍一动,腿上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谢姨太太却一脸轻松走了进来,喜滋滋的给谢如溪掖了掖衣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看着谢如溪兴奋的说道:“好女儿,姚二少爷离婚了。你/娘我亲眼看见的那,那什么证书,我还问了那个副官,他说那个女人已经搬出姚家了。总之啊,我苦命的女儿总算是熬出头了。”
谢如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闻言忍不住咧开嘴想笑,却又被身上钻心的疼痛拉的嘴角一歪,面色扭曲,心里却比吃了蜜还要甜。
“二姨太笑得这么开心,看来妹妹是好事将近了。”一道温柔女声传来,谢如溪僵硬的扭过头去,倚在门边的赫然是谢如清。
“你还敢来。”谢如溪怨毒的看向谢如清,如果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恨不得立即跳下床去撕烂她那张狐狸脸。
谢如清提着一个藤箱,脸上笑得一脸温婉,“妹妹确定要当着大庭广众和我聊天?”
谢如溪咬了咬唇,看向二姨太,“娘,我和大姐有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下,帮我看着门口好吗?”
二姨太有些担忧的站起身,经过谢如清时刻意狠狠撞了她一下,“我们如溪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这个时候来抱佛脚,晚了!”,这才得意的关上门,把房间让给了两姐妹。
谢如清强忍着怒火,瓮声瓮气的说道:“戴弘被抓,大姐拿着行李这是要去逃命吗,怎么还有脸来看我这你害惨了的小妹。”
谢如清却八风不动,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藤箱,优雅的从箱子里拿出一部留声机,播放了起来,音针循环中,带着笑意的熟悉女声一字一句敲在谢如清心头,
“好,我帮你们约蒋双出来,但从头到尾,我可都是被姐姐蒙骗,什么都不知道。”
谢如溪挥着手跳下床想要砸碎那噩梦般的声音,谢如清轻巧的提起音针,抱臂欣赏了一会被伤口灼得痛不欲生只好又载回床/上的谢如溪,笑眯眯的说道:“二妹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太过激动比较好。”
谢如溪绝没有想到,她们说话那天,谢如清房间里居然藏了一台录音机。她奄奄一息的看向谢如清,shen/yin道:“你想怎么样。”
谢如清缓缓的坐到床前,握住谢如溪裹着纱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来帮妹妹的。妹妹马上就是姚家二少奶奶了。都说富贵富贵,只有富,没有贵,哪里算得上尊荣。没有了姚轩,二少就是少帅,妹妹,那可就是少帅夫人了。”
谢如溪阖着眼,“软硬兼施,大姐啊大姐,你真是要榨gan/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啊。”,又苦笑道:“少帅是什么人物,我哪里伤得到他。”
谢如清却笑得成竹在胸,“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妹妹日后是要嫁入姚家的,还怕没有机会吗?”说着怨毒的紧攥着手,“戴郎被抓,我救不了他。但是我要替他报仇。”
谢如溪扭过头去,“你让我想想。”
谢如清轻柔的替谢如溪理了理头发,轻言慢语道:“妹妹放心,姐姐我有的是耐心。”
谢如溪从小就爱处处踩着她这个姐姐,和她那个刻薄的姨娘处处针对她。同样是谢家小姐,偏偏只有她能去留学。要不是遇见戴弘,她一辈子就是谢家的窝囊废大小姐。
同时绑架谢如溪也是她建议的,既然她是姚二少爷的心头宝,连带受点惩罚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戴弘原本执意要送她走,他在港城替她留了个保险柜,让她可以衣食无忧的舒服一生。但她不愿走,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戴弘身边。
谢如溪躺在床/上,看着灰白的房顶,眼神涣散,相信谢如清,无异于与虎谋皮。她确实想当少帅夫人,但她更想永远和姚辕在一起,眼看就要到达终点,她决不允许功败垂成。
她的好姐姐,教给她最大的一课就是够狠,因为她不够狠,所以才会被谢如清利用,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想到这,谢如溪的眼神坚定了起来。她缩在毯子里强行撕开手上的纱布,忍着钻心的疼痛爬了起来,“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谢如清挑了挑眉,转身为她倒水,谢如溪冷冷的看着谢如清的背影,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柯尔特手木仓,毫不留情的对着谢如清连开了几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