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纱再次醒来,首先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松木味道。
接着,她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窒息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果然,脖子上结结实实地缠绕着好几圈绷带。在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同时,她不可抑制地咳嗽了数声。
秦栩迈着无声的脚步来到她面前。她抬起头来,目光微微一顿。
秦栩赤着脚,身上依然是他常穿的那种慵懒派系的衣服。清晰的,近乎狰狞的锁骨刺眼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头发微长,胡子因为很久没有修理,略显凌乱地覆盖在下巴上。他的袖子卷起来堆在上臂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第三世界逃过来一般。
“秦栩,这里是哪里?”她的眼中闪烁着些许不安。
“地狱。”纵然是在开着玩笑,但是秦栩的神情却不见丝毫放松,“事实上,这里是秦光耀往日的度假圣地之一。”
“哦……这样吗。”朱纱脖子不太好使,她吃力地转动身体,望向窗外,果然见到大片浓密的松叶林。
“我们现在正在森林里吗?”
“是的。在一座木屋里。”
“任白呢?”朱纱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扭脑袋,立刻疼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捂着脖子抽了好一阵子冷气,才望着秦栩继续问道:“他没有受伤吧?”
“受伤?为什么?”秦栩蹙眉,似有些困惑。
“他引爆了炸弹啊!而且你还拆了那座大厦!”朱纱强忍着疼痛,大声说道。
“炸弹威力不大,而且我只拆了上面几层,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秦栩投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就算拆几层高楼……也不是小事吧。
不过既然秦栩这么说,朱纱便安下心来。她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画面,忍不住呢喃起来:“想不到,你那个时候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秦栩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纱,数秒后,他眯起细长的眼睛,眼神中带有一丝玩味:“你希望,我为你失去理智吗?”
朱纱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望向墙角,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任白现在在哪?”
“他去找朱霭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是个比你还要随性的人呢。”朱纱苦笑,“不过也多亏他的随性,我才苟且活到现在。”
纵然经常因为他突然的行为哭笑不得,但是她也很感激他。一直,一直很感激他。
房间里出现一阵短暂的静默,有些沉闷。
“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脑子有点……乱……”她是真的有点儿乱。接下来要做什么呢?事情都解决了么?她和秦栩……能过上舒坦日子了吗?还是要躲着秦颜鹤,继续暗无天日地逃亡……
“接下来要干什么么……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她愕然抬起视线,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他垂眸看她,下一秒,便用细长的手指勾住她的绷带,狠狠一拽。痛苦如电流一般,顺着她的脊柱盘桓而上,令她猛地挺直身体,并瞪大了眼睛。
“秦栩!”她哑声疾呼他的名字。
“怕了吗。”他专注地凝望她,细长的眼眸因为情欲的渲染而显得越发妖异。
十分奇怪的,明明现在的他是最邋遢,最不修边幅的,可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特别性感。这粗野的,蛮荒的形象完全不同于大屏幕上光鲜亮丽的名流巨星,像是褪掉了人类的皮,显现出怪物的原始面貌。
她很喜欢,这样的他。
她伸手触摸他布满胡须的面颊,在那茂密的毛发之下,是一张瘦骨嶙峋的,令人心疼的脸。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狭窄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和窄窄的嘴唇,像是在触碰妖千岁荒凉的内核。
这一刻,他完全属于她,没有他人打扰。她闭上眼睛,虔诚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拉扯着她的绷带,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
“等一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望着他眼瞳中那个血色全无,毫无魅力的自己,还是忍不住喊停。比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更在意的是,自己这副潦倒的模样竟然被他近距离地俯视着。
秦栩当真是重口味,竟然想睡一个负伤在身的人。她没头没脑地这样想着。
“有什么不太好的。”他跨坐在她身上,一只手拽着她脖间的绷带,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胸脯,近乎野蛮地向下摸索着。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却无力阻止他蛮横而又放肆的攻城略地。
“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他哑声说道。
记忆中,如同噩梦一般的画面忽然浮现。她的眼眸轻轻一颤,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领,轻轻往下。
果然,他的胸口依然烙印着清晰的疤痕。那段时间里,他失去了妖千岁的自愈能力,因而这块疤痕没有复原,它将永远触目惊心地长在他的身体上。
秦栩低头看了看胸口,然后伸手扯掉了衣服,露出肋骨清晰的上半身。他原本完美的皮肤上,横亘着无数伤疤。她眨了眨眼,忽然感到一阵心酸,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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