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洞窟看似庞大,其实脆弱不堪,犹如扑克牌搭成的高塔。一点微小的震动,就令其尽数崩塌。
洞窟剧烈震荡,土块碎石纷纷下落,现场一片狼藉。
过了许久,任白才苏醒过来。他挣扎着在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一片废墟之中,朱纱毫无血色的脸悬空漂浮着。他以为见了鬼,又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才再次睁眼。
现在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依然躺在被炸弹炸塌的洞窟里,四肢都被土块压着,一动就痛。而朱纱四肢撑在他身旁,身体悬空在他身上,保护他的关键部位不受伤害。他的视线透过她凌乱的发丝望向上方,发现有巨大的石块压在她纤瘦的脊背上。
然后他慢慢记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爆炸发生的那一瞬,她将他压在身下。
此时她的状况自然不太好,面色惨白一片,纤细颤抖的双臂上染满了血,应是炸弹爆炸时受得伤。她并不爱惜自己,纵然是伤成这个样子,还是依然固执地撑在他身上,承受着沉重的石块。
“这是你在见到我后萌生的想法么,小姑娘。”任白定定地望着朱纱,目光炯炯有神,“你没想牵扯到那对无辜的夫妻。只要你我二人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便可以伪装成夫妻的尸体,在秦颜鹤那里交差。”
朱纱没有回答,似是默认。
“你恨我?”任白小声问。
“没有。”朱纱回答,“所以才想让你当我的陪葬。”
“那之后呢。”任白无可遏制地轻叹出声,“假如你成功了,许父许母又该怎么安排。你这一炸,他们就算活着也成了人世间的幽灵,不可能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果成功了……朱霭会照顾他们。”她的声音轻如蚊呐,“我跟一直合作的律师说过……此事……我死了,朱霭会拿到我的遗产……但他必须妥善安置许父许母……”
除此之外,也要尽可能帮助秦栩逃离秦颜鹤的魔掌。然而这一点,并不是必要条件。
朱纱停下来,痛苦地呼吸数次。她的身子从里到外都痛得厉害,喉管像是着了火。过了许久,她才再次开口:“可惜,我失败了啊……咳咳……”她不受控制地咳嗽数声,一股温暖的铁锈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几朵殷红的血花,立刻绽放在任白结实的胸膛上。
“想来也是,朱霭怎么可能给你真能杀人的炸弹。”任白垂眼,露出无奈的苦笑,“发出点声响,震点土块下来,意思意思就够了……不过,他还是搞得严重了点。”他抬眼看见朱纱唇间那丝鲜明而刺眼的血线,有些不忍心地扭开脸去。
“对不起呀,任白。”朱纱轻声说道,“秦颜鹤知道你的秘密……他这辈子不可能放你走……你不比秦栩自由……安全到哪里去……即然这样,不如陪我去阎王殿里走一遭。”她说完,弯唇对任白露出一个,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含义的笑容。
那笑容妖冶而清纯,带着一丝决绝,与邪恶。任白呆呆地望着她苍白面色上的明艳笑容,有些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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