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拦, 你照样有办法瞒着胡来, 昨天交警来医院找过爸妈, 出事的是这一次, 但估计你酒驾也不是头一回。”
徐辰心虚到不敢抬头。
“徐辰,”徐风语气淡漠, “别人为你操碎心也不顶事, 活该是吗?”
“这一回没撞到人算徐家积德。撞坏的那堆东西, 赔钱赔礼, 我们家认了。你本事大, 一条腿屁都不算, 活得是真潇洒,你那帮交心的朋友不是带着你喝酒开车吗,相信也不会嫌弃你变残疾。这样的刺激如果真能让你膨胀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我们家,是真把你宠坏了。”
徐辰知道哥哥真生气了,语气里那种漠然压抑的怒火和失望,他听得清清楚楚。
徐风在家里很少发火,一方面,他比自己大八岁, 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哥哥就已经是懂事的年纪;另一方面, 性格使然, 他不是会把愤怒表现出来的人。
但他这次话说得直白, 明明白白就在告诉自己, 他的不堪让全家失望透顶,而且伤心。
徐妈从抽屉里找了一面镜子丢徐辰怀里:“看看自己现在成了副什么样子。”
徐爸此时冷静下来,连连叹道:“我就问一句,昨天……昨天你要真的撞到了人,怎么办?”
徐辰没有动一下,眼里泛着酸,心里,真后悔了。
徐爸和徐妈去了主治医生那里。
徐辰偷偷打量哥哥,在大部分时候,徐风对他都是很宽容的,他一直很庆幸自己没有像哥哥一样,中学寄宿,高中又被爸爸送去外市就读。
可是就在此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不在年龄,是那种自我管理的意识,他知道,徐风是个对自己很严苛的人。
他从来没在家里谈过工作,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没有,进了公司实习的时候还是没有。
似乎也就是在某一天,他的事业就风生水起了。
只是在这之间,徐辰依稀记得,哥哥有时候回家很晚,带着酒气,只是再晚,喝得再醉,他也不会倒头就睡。
徐风刚工作时,有天领回一条金毛流浪狗,也不知他从那条垃圾街旮旯里弄出这么一条狗,身上都烂了好几个疮了,又恶心又邋遢。
全家都嫌弃呀,徐风不嫌弃,自己领回家的狗自己收拾,他从院子里接了水管给那脏狗洗澡,洗了澡还取了把剃刀给它刮毛上药,隔天下班领着狗去打疫苗。
那狗一身烂疮,倒真给他弄好了,再然后,好吃好喝伺候着,稀稀拉拉的毛养得滑溜溜跟金缎子似的。
有时候徐辰傍晚回家,就会看见徐风撸起袖子在二楼阳台给捡回家的那条金毛洗澡,洗完澡徐风会在阳台坐一会儿,看看晚霞听听音乐,二大爷就在他座椅下面窜来窜去。
徐辰蓦然觉得,风风光光的哥哥不是没有彷徨过,也不是不孤单,他的事业也不一定一帆风顺,只不过他习惯了自己开导自己。对于父母,他们在他成长中没有给到的支持,他最终自动消解了这一部分带来的寂寞和失落,似乎并不在意。
此时回想一下,哥哥挺爱笑的,好像对谁都挺不错,又差不多都是那个样。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很忙,但是无可否认,另外三人的焦点,都在徐辰身上,他是最小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身上麻药的劲一点点退去,徐辰感知到了膝盖下小腿的存在,他心中狂喜,喜的同时又感到从未有过的酸楚,想哭。
他真的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像爸妈和哥哥说的那样,没撞到人,是徐家祖上积德。
徐风见徐辰犹犹豫豫望向自己。
“怎么了?”
“哥,我口渴。”徐辰小声道。
徐风点头,从饮水机那接了一杯温水,用勺子舀给他喝。
“呃,”徐辰一边喝,小心观察徐风脸色,怀疑他还在生气,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送我来的那个女生。”
“刚才爸妈去问了,医院说你做完手术人家就走了,押金都没还给她。”
“那个女生,她救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是上次跟我比车的那个女的。”
徐风回想一下:“就是你天天带人去堵,说要扳回一局的那次?”
徐辰抿了抿嘴,有些赧然地争辩:“我虽然天天去,可是真的一次也没堵到过。”
……。
****
梁春雨替徐辰交押金,是因为上次徐辰比完车给了她一万块钱。
这女人就有这么牛。有钱拿的时候手一伸塞口袋,该掏出去的时候也不吝啬。
连着两周,梁春雨没怎么见到徐风。也难怪,徐辰捅了那大个篓子,工地的老板就不是个吃素的,一会儿要叫媒体一会儿又说耽误工期要加价码,徐家不得不鞍前马后操心。
***
何佳橙说到做到,来A市找梁春雨过生日。
她甚至没和梁春雨打招呼,直接把车开到了白鑫大厦楼下。
梁春雨下班后照例拿了车钥匙把车子开出地下层,刚出大门,入眼一辆暗红的马自达CX-4,这车型号和何佳橙的车子一样,梁春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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