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温和的声音在御辇中响起,骨节修长的手指撩起皇账,望着小夹道的方向。
不过是一个背影,也能显出几分旖旎的风情来,黛紫色的缎子颜色略有些重,愈加衬得那一闪而过的天鹅颈白皙风流。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康熙轻“唔”了一声,放下了皇账,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