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月小姐,主子如今的情况,随意移动会不会……”
“所以你觉得,他应该躺在这里等死咯?”苏明月冷眼瞪去,叫冷殇瞬时无话可说,“你要是希望他流血而亡,就尽管继续耽搁吧。”
闻言,冷殇哪里还敢站着,立马飞身去找苏明月方才吩咐的东西去了。
正屋里,此刻便只剩下苏明月和璟王两人。
凤目低垂,苏明月唇角牵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怎么办,我忽然觉得自己吃大亏了。”
要是当初许下交易的时候,知道他这样多灾多难,照顾他的身体居然如此麻烦,打死她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唯有留着本王的性命,才有机会找回损失。”原本双目紧闭的凰天爵,忽然艰难的撑开眼睛,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凤目之中风华流转,讶异光彩一闪溺没,目中不由多了一丝敬佩之色。
这个男人,真是她所见过的性格最为坚韧的人了。
浑身血管爆裂是何等的痛楚,她即便没有受过却也知道。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能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保持清醒,还能够说话,实在是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不疼么?”苏明月歪了歪脑袋,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他不过十七岁,放在现代那还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罢了。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磨砺出他这样的心性。又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能让他看起来如此老气横秋,竟比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还要老沉一些。
这个表情,衬着她十四岁稚龄的容貌,倒难得多了一份纯真的味道。
凰天爵勉力一笑:“怎会不疼,不过习惯了而已,倒也不觉得有多难捱。”
他这话分明没有什么抱怨,习以为常的语气,却让苏明月蓦然心头一抽,一种细微的痛楚弥漫开来,针扎般难受。
被他幽潭漆黑的星眸望着,竟一时看的入神,忘了要避开。
“小姐,马车准备好了!”
门口,冷情突入起来的话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苏明月故作镇定的收回目光:“过来,帮我把他扶到车上去。”
冷情赶紧进来,与她一起小心翼翼将璟王抬上马车。璟王虽皱紧眉头,却未发一语。被血糊住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痛色,不过想来也知道该是怎样一种煎熬。
两人刚刚把他安顿好,冷殇便拎着一个大袋子捧着两坛酒过来。苏明月见状招呼一声:“上车,快走,回城。”
接过冷殇手里的东西,翻身上了马车,钻进车厢之中。
车厢里,冷情铺在凳子上厚厚的棉被已经被鲜血浸湿,璟王的面色也已经青白得近乎透明。
冷殇这次不敢再有所耽搁,将马车稳稳架起。马车四角挂着的风铃迎风发出清脆响声,留下一路的银铃之声。
“我该说你托大,还是该说你故意找死。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荒郊野外的驿馆里住,还只带了冷殇一个护卫在身边。”苏明月动作麻利的拆开酒坛封口,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浸进去,片刻后又放在烛火上来回灼烧消毒。
“我现在要给你止血,方法可能有点粗暴,你可能忍住?”也不等她回答,苏明月回身目光清冽的看着他道。
凰天爵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还能勉力保持清醒已经是常人所不能了,示意只艰难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不过他的目光,却若有似无扫了一眼旁边的冷情。
“小姐,属下出去帮冷殇驾车。”冷情倒也识趣,虽然很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怕也只有碍手碍脚的份。
冷情刚一出去,苏明月便举起明晃晃的匕首,粗暴的撕开凰天爵胸口的衣服露出大片染血的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刺下去的瞬间,她还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凰天爵眼底的神色,见他除了坦然之外便无其他情绪涌动,连下意识的瞳孔收缩都没有,心中也不由有一丝惊骇。
正常情况下,有人亲眼目睹其他人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即便无法躲闪,眼底也该有多余情绪出现才对。除非是完全的信任对方,确信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否则不可能像凰天爵表现出来的这般坦然。
他到底是生性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还是真的那般信任自己?!
苏明月不愿深究这个问题,匕首看似力道很大,其实不过穿透皮肤不到三寸。
刀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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