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明知道这样却没有人可以将她点醒。
现在就算点醒了也来不及了。
常婕妤和她又说了一番话。她见她神思不属,精神不好,便道:“娘娘出去散散,刚好回来吃个午膳。才刚执掌一天的后宫诸事,可不要第一天就累病了。”
安如锦心中微暖。常婕妤虽然有时候牙尖嘴利,刻薄刁蛮,可是心却是好的。
自己和她交友,从未对自己有什么坏心眼。不过想想,也许她是感恩自己两次提拔常家兄弟所致。
这世间的善恶哪有分得如此仔仔细细?终归庆幸身边的人还不曾害过自己。
安如锦听从了常婕妤的话,再者在永延宫中坐了一天了也该出去走走散散。这些日子总是觉得体虚气弱,不知是不是在秋狩受伤时流血过多所致。
一行人出了永延宫,朝着御花园走去。
……
安如锦带着常婕妤慢慢走。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时辰过得很快。正当她们要回来时,忽然常婕妤指着不远处走来的一队人,面露惊异。
“看!那不是齐王殿下吗?”常婕妤吃惊得结结巴巴,“天啊,他进宫来做什么?”
安如锦不禁看去。只见齐王萧应瑄在宫人的簇拥下慢慢向这边走来。
深秋的天光清冷,照在他瘦了许多的面容上。他原本就十分俊美近乎妖冶,此时看来来面上褪去那玩世不恭,风流倜傥的潇洒样子。
此时的他漠然,阴沉。他今日穿的衣服很奇怪,长长的白衣,层层叠叠,飘逸无比,却也冷到了骨子里。
他不再戴着张扬的紫金冠,而是一根墨玉色龙簪将满头乌发都绾住。
他清冷而来,若不是那张脸,安如锦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另一个人。
狭路相逢。
萧应瑄先顿住脚步。他缓缓抬头看向安如锦,忽然,他似乎笑了笑,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他慢慢行礼:“见过静妃娘娘。”
安如锦和常婕妤和他沉默回了个礼。
场面变得十分沉默,凝重的氛围令人无法呼吸。
安如锦定定看着他。她能感觉到萧应瑄的每个动作都很慢,仿佛有什么在竭力隐忍。
这是个心有猛虎的男人。
他何时要释放出胸臆间的那头猛兽,恶魔,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敢去揣测。
这一连串的失败已经将他的骄傲和狂妄磨去,他已经没有退路。
她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心情重新面对萧应瑄——这个覆灭了傅家的元凶之一。空气中有什么在悄然涌动,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话。
萧应瑄目光和安如锦坦然相接。他看她很仔细很认真,似乎第一次见她。
安如锦目光淡淡,毫不退缩。
她知道,他都知道了。
是她破坏了他的行宫之变,是她送信了到了御驾行营中。是她,是她,都是她。
两人目光无声接触,暗地汹涌。从两人初见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谁也无法幸免。
萧应瑄忽然一笑:“孤还未恭喜娘娘擢升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