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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没来得及多看青儿的反应,萧应禛已到了跟前。
他亲自扶起安如锦,笑道:“朕找你找了许久,没想到你在这儿。”
安如锦不知道萧应禛去了哪儿,办什么事,但是绝对不是去找自己。他不过是为了自己消失一段时间而随口找了个借口罢了。
安如锦不揭穿,很配合笑道:“臣妾一醒来就来了春风塘,忘了告诉皇上一声了。”
萧应禛见她配合默契,含笑拍了拍她的手。
此时身后传来萧应瑄慵懒的声音:“皇上和静夫人如此郎情妾意,臣弟都看了眼红了。”
安如锦看去,萧应瑄正似笑非笑打量着自己。那眼中的意味莫名,看得她很不舒服。可是她再看,忽然对上了苏渊阴沉的目光。
他的目光刚刚从萧应禛和安如锦互握的手上移开。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阴沉的狼一样可怕。其中有妒忌、愤怒、不甘,甚至有她不明白的痛恨。
恨?她忽然觉得可笑。
苏渊有什么资格来憎恨她?应该憎恨的是她才对。她恨他忘恩负义,毁了山盟海誓,她恨他知情不说,眼睁睁看着傅家一败涂地。
她的恨才是对的,苏渊凭什么恨她?
安如锦心中怒潮汹涌,面上却半点不露。她越发含情脉脉看向萧应禛。
萧应禛握了握她的手,对身后的萧应瑄随口问道:“三弟有什么眼红的?难道弟媳没有对你好?”
齐王妃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款款出列,语带幽怨:“皇上,家花难比野花香。殿下这是埋怨臣妾不给他机会纳妾。”
萧应瑄呵呵笑了笑,只是笑意听起来有点冷。他笑道:“让皇上见笑了。内子看来对臣弟怨言很大,到时候回去臣弟可要好好安抚才是。”
萧应禛本就不会管他的闲事,更何况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他笑了笑,便落了座。
此时庆元公主姗姗来迟。她看见苏渊在,立刻委屈道:“驸马,我找了你一整圈都看不到你。下次外出你不可离我半步!”
她最后一句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命令口吻。
苏渊脸色变了变,终究是按捺下来,不吭一声。
庆元公主哪有这么好脾气?她见苏渊不吭声,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她嘴一扁,眼眶就红了。两包眼泪在眼中打转。
苏渊看了一眼萧应禛,见他并不注意就继续装聋作哑。
庆元公主见人多,又迟迟不得苏渊的回应。她只能气呼呼坐在他身边,悄悄抹眼泪。
本来要切磋香道的,没想到人越来越多,安如锦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忽然她身边人影一闪,青儿已经越众而出。
她早就收起了所有的异常,款款拜下道:“庆州青家第十一代传人青萍拜见皇上,齐王,苏驸马!”
青夫人也上前拜见。
萧应禛看了她一眼,忽然“咦”了一声。他道:“姑娘好面熟啊,朕是不是见过你?”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了青萍身上。青萍年方二八,身材却十分修长。一张鹅蛋脸上五官秀美。满头青丝用一根木簪子绾住。
她身上穿着一点都不出彩的青色长裙,整个人透着一股严谨、规整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不是第一眼美人,不过因这样近乎刻薄的打扮,倒是让在座看惯了花红柳绿的萧应禛、萧应瑄、苏渊等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越看这青萍越是觉得此女秀外慧中,一定有真本事。
青萍落落大方抬起头,目光直视萧应禛。她道:“是,皇上慧眼如炬。在三年前皇上领兵路过庆州,民女曾经为受伤的士兵施了点药。皇上……也曾由民女包扎过。”
萧应禛顿时恍然大悟。他道:“对,朕想起来了。当时朕领兵去剿铜山匪。可没想到城中有人同匪。匪徒们设下陷阱,朕带着的一千人差点都折损了。好在有山民指点朕另外抄道,才不至于损失巨大。你……你就是城中那女神医?!”
青萍雪白的面上浮起红晕:“神医不敢当。当时民女刚好看见皇上身边的人都缺药,所以就……就拿了香坊中的一些草药前去。就此和皇上有了一面之缘。”
她说完明亮的眼中隐隐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安如锦在一旁心中咯噔一声。这眼神……她太过熟悉了。
那是名为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