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场见证的。寿王也是其中一位。
那为什么听着萧应禛的口气……似乎并不太信任寿王?
安如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些话不可以放在明面上说,也不是她一个小小妃嫔可以问的。
萧应禛忽然悠悠叹了一口气:“利益驱使之下障人耳目,连皇叔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
他话说了一半,安如锦忽然了然。
新军!
归根结底就是从前旧军体系和现在萧应禛要建的新军体系的两派之争!而寿王,不用说自然是旧军体系一派!
要知道寿王妃可是纳兰世家的人!
难怪寿王妃对自己这么不客气。除了自己受宠,纳兰韵失宠有关,更是因为要敲山震虎,打压她给萧应禛看。
可是萧应禛怎么会妥协?他一言不合就把她放在身边,昭示恩宠,也是暗中给寿王一个信号。他可不是轻易妥协之人。
如此复杂关系,盘根错节。安如锦越想越觉得今日贺寿恐怕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应禛耳尖,他缓缓睁开眼,玄眸深深:“有心事?”
安如锦轻叹:“臣妾觉得今日会给皇上丢脸。”
萧应禛失笑:“怎么会?”
他见她端坐如仪,无可挑剔,应答更是落落大方,超出他的意料。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
因为她越是做得完美,他就越是觉得怜惜。因为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本来是属于皇后应得的。
只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身份尊贵,又是忠勇国公的女儿,新军体系的坚定一派。皇后来了肯定更不像是来贺寿,反而更像是新军体系前来砸场子的。
所以皇后知难而退,纳兰韵病重不可以来。其余嫔妃没有一个他能完全放心。
也就只有她……
萧应禛的眼神越发深沉。
是的,也就只有她了。只有她明明寡言少语,却和他莫名心意相通。也只有她从来安安静静守着一方净土等他倦然归来。
所以他将她带来。
萧应禛想着眸色越发温柔。他轻轻抚过安如锦的鬓发,轻轻的吻落在她的脸颊。
安如锦正在沉思,吓了一跳。
她红着脸抬头,看见萧应禛眼中哪有半分疲惫?都是火辣的熟悉情愫。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熨帖的胸膛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天!
就在这里吗?
她急忙一推萧应禛,压低声音:“皇上不要……”
萧应禛不是急色之人。他深吸一口气,搂住她,声音沙哑:“好,朕不动你。我们休息。”
经过这一惊一乍,两人睡意皆无。
萧应禛躺在一旁佯装闭目养神。为了安抚安如锦,他还伸手拍了拍她的后心。
笨拙的动作令安如锦不由心中一笑。
他不惯照顾人,也不惯哄人。她睡觉不喜身边有人打扰。他哄婴儿般轻拍更令她无法安睡。可是有这样的心就足够了。
安如锦躺了一会,心思又不知不觉想到了今日的寿宴上。
安如锦秀眉深锁,她只是想到了今日鱼龙混杂,恐怕有后招等着。
她犹豫了一会,低声道:“皇上,这寿王和寿王妃和兰妃娘娘是不是很亲近的亲戚?”
萧应禛心思不在,随意道:“不是很亲。因为韵儿她……”
他犹豫了一会,才道:“因为韵儿她很小就在宫中,太皇太后很宠爱她,也不让她轻易出宫。寿王当年又一直在属地,就去年才搬来京城。所以可以说他们几乎是没什么联系。”
他说完自己一怔。
是了,寿王妃和纳兰韵可是亲姑侄。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让她们相见呢?是路途遥远,纳兰韵身子承受不了路途颠簸?还是太皇太后真的舍不得她出京受苦?
可是十几年啊。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萧应禛剑眉深锁,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安如锦的话引起了他更深的深思。
若以上两条原因都不是,难道是……太皇太后一直在提防旧军体系?!
萧应禛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猛地坐直身子。
为什么!
为什么太皇太后在纳兰韵之父战死沙场后,就要将纳兰韵抱进宫中养育?!除了是彰显皇恩浩荡仁慈,安抚旧军一派外,难道没有存着挟持纳兰韵威胁旧军体系一派之意?
还有,十几年来,纳兰韵从不出宫,难道真的是太皇太后舍不得?还是故意不让旧军体系一派连成一气之意?
直到太皇太后扶持他登基为帝,亲自赐婚荣宁侯嫡女为皇后,起复荣宁侯为忠勇国公,执掌兵权后才放纳兰韵出宫省亲。
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