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哽咽起来。苏渊沉默。而帐篷后安如锦心中冷冷笑了起来。
他怎么不能忍心辜负?一切不过是他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
果然苏渊的声音多了几分犹豫:“可是苏某若是娶了公主……将来前程……”
“你放心!我母后说了,若是你愿意,她会向皇上说明。你还是会得到重用。苏郎……”庆元公主的声音万分委屈,“我是公主,你就真的对我一点点情意都没有吗?”
苏渊终于语气缓和了下来。他似无奈:“公主,在下……”
安如锦躲在后面静静地听,直到两人没有了声音。她这才从从容容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你让我好一阵子好找啊。”她笑得别有意味,“原来公主在这里。”
庆元公主“呀”的一声,像是被开水烫了的猫儿立刻从苏渊的怀中抬起头来。当她看见是安如锦时,顿时羞怒交加跺脚跑了。
苏渊看着眼前的安如锦,目光复杂。
安如锦笑了笑:“原来被我猜中了。让苏侍郎接受公主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代价如何罢了。”
苏渊淡淡看着她:“安尚宫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吗?”
安如锦看着眼前冷漠却英俊的男子,心中一股阴郁的血汩汩流过。心早就痛得麻木,只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如此冷漠模样,她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恨意。
她轻轻笑了起来,媚眼如丝是他从未见过的阴冷:“这个时节站出来会是多管闲事吗?身为还未出阁的公主却和外臣私相授受,传扬出去,苏侍郎觉得你们的亲事还能成吗?”
苏渊终于变色。他一把抓住安如锦的手臂,目光如锥:“你敢?”
“我怎么不敢?”安如锦冷笑盯着他,“如今的我什么都敢!苏渊,你别以为和我们傅家退了亲就可以置身事外,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当年傅家是怎么沾上那女尸案,内中到底有什么内情,你只要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就可以当做不认识你!”
“若是不说呢?”苏渊俊眸中闪动着她不明白的阴郁,“你能拿我如何?嗯?安、尚、宫?”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威胁意味明显。
安如锦妙目一闪,眼中掠过犹豫。
是了,他如今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如今是安如锦,是整个后宫都眼红受宠的安尚宫。除非她想不开了拉他下水。
不然的话谁都奈何不了谁。
“哦?”安如锦一仰头,眼中写满了决绝,“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是苏侍郎别忘了,还有人可以奈何你。”
苏渊正要开口讥讽,忽然看见安如锦忽然一拔发簪,一头如瀑布的长发泄了下来,她笑着看着他:“若是公主看见呢?”
她指着远远去而复返的庆元公主,笑得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苏侍郎应该对娶公主十分心动吧?”
苏渊一看顿时额上青筋暴跳。在那一瞬间,安如锦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不过这感觉只是一刹那。苏渊一把将她猛地推入帐篷,然后牵马迎上前去。
帐篷中,安如锦听见外面苏渊的声音轻快:“公主殿下,想要试试这匹马吗?”
庆元公主的笑声渐渐远去,一切又归于寂静。
帐篷中安如锦沉默坐着。刚才那一把苏渊根本没有怜香惜玉。她慢慢整理自己的发髻。明明那么简单的发髻弄了老半天都弄不上去。
她终于放弃,慢慢捂住自己的脸。
曾几何时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为了追查当年傅家的疑案,她已经倾尽所有不择手段。如今她的面目连自己都不认得。
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当年的她是藏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苏渊能在傅家抄家之前果断悔婚另娶。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慢慢地她抬起头。眼中早就没了水雾。昏暗中她的眼神亮得堪比暗夜星子。是什么让他如此决绝,是什么让苏家避之如蛇蝎,她一定要弄明白!
此时脚步声传来,她正要回头,却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苏侍郎,没想到你也懂得在帐中金屋藏娇呢。”
安如锦浑身僵住。
身后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熟悉得令她几乎要叫出声来。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坐了下来:“外面热死了,还是苏侍郎的帐子凉快。咦,还有一股香。”
安如锦心头扑扑跳了起来。
身后不到三尺坐着一道挺秀的身影,那人还在说话:“赛马还要半个时辰才开始,苏侍郎可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