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已至,地理汇聚,人和无忧。
三日之后,在礼部的一番筹备下,滕王赵德秀的登基大典,正式拉开序幕。
天子登基,是难得一见的大事,必须采用礼部最高规格,不得有一丝的纰漏。除了在职的京官,必须一个不剩的参加大礼,就连朝中的勋贵,致仕的闲官,有品阶的诰命,都要一应参加。
随后,驿站会将新皇登基的邸报,千里加急,送往各路州府,以及边关重镇,统军大将手中。
各路州府官员以及统军大将,务必第一时间送呈贺表,表明拥戴新皇,否则,按叛逆论处。
除此之外,各国也当派遣使臣,送上贺表。
只不过,事态仓促,只能先行让驻京的各国使者前来出席道贺。
一大早,禁军就严守四门,沿途各个街道,都布满披坚执锐的甲士。
范阳笠,素樱枪,锦袍服,锁子甲,一个个威武霸气,令寻常百姓,望而生畏。
钦天监敲响祈天钟,从宫门一路排到金水桥的朝中大小官员,一个个身穿朝服,等着宫门开启的一刹那,陆续进殿。
一时之间,钟鼓齐鸣,号角震天。
禁军开路,十二杆方天画戟,带着斧钺勾叉,声势浩大的仪仗大阵,路过御街,往紫宸殿而去。
赵德秀早已经准备妥当,在太监和宫女的服侍下,身穿明黄绛纱五爪金龙袍,头戴通天冠,蹬蹑云金丝缠足履,上玄黄圣辇。
待大小官员和禁军仪仗陆续就位,才从宫门之外,浩荡开来。
九声鸣锣金鼓响彻汴梁,在这鼓点之下,赵德秀一步步走向那九五至尊的大位。
与此同时,东京汴梁城外二十里,一路大军开拔而来。
跟衣甲鲜明,威武不凡的禁军比起来,这一路大军就显得落魄至极,军服破旧,盔甲脏污,但是,每个士卒的目光凌厉,精神饱满,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悍卒。
这是大宋最精锐的西军,军中统帅,乃是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的银袍小将,种谔!
另一个,则头戴鹰羽,身穿兽皮藤甲的猛将,赫然是羌人首领狄青。他领着麾下羌人大军,隐藏在种家军身后。
二十里,不出半个时辰,西军就已经杀到城门之下。
负责城门守卫的禁军统领,忽然听闻有大军而至,吓得大惊,慌忙来到城头,发现城下也是宋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禁军拱卫京城,地位在大宋当属第一,眼看着对方是边军将领,还以为是某个邀功心切的大将,前来参加滕王的登基大典,心里顿生不屑。
“你们是什么人,一路麾下,敢闯京师重地,活的不耐烦了吗?”
城下,白袍小将银枪一指,划破长空。
“延州种谔在此!”
“种家军!”
那禁军将领虽然是酒囊饭袋,可延州种家军威名赫赫,名垂西北,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一时之间,诧异至极。
延州距离汴梁千里之遥,种家军竟然出现在京师城下。
“大胆!你们没有调令,随意出兵,还出现在天子脚下,难道是想图谋不轨吗?”禁军将领大声呵斥。
他话音刚落,一只穿云箭射破长空,噗的一声,扎进城楼。
箭杆入目三分,可见这一箭,有多么犀利。
“图谋不轨的是滕王!我等乃是为拨乱反正而来!”
城楼下,狄青拉满长弓,箭已离弦,他声如雷霆,呼喝如同虎豹霹雳。吓得城头禁军心惊胆寒,那禁军统领勉强忍住惧意,厉声喝骂。
“休要胡说八道,我得圣上旨意,在此驻扎,谁敢前进一步,杀无赦!”
一声令下,城头禁军亮出无数长毛短弓,枪林箭羽,扑面而来。
城楼之下,种谔和狄青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扭过头去。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杀!”
种家军不动则已,一动之下,奔如雷霆,狄青挽弓如满月,种谔一马当先,朝着城门喊杀而去。
禁军将领大骇,他只想将对方喝退,可万万想不到,这些西军大将,说杀就杀!这一愣神的功夫,种家军已经冲到城下。
正要放箭阻挡,一兜箭羽扑面而来,吓得他赶紧缩进瓮城之内。
种家军常年镇守西北,麾下士卒,抵御西夏大军,纪律严明,骁勇善战。羌人更是生于穷山恶水,大战方起,就响起虎啸狼嚎的呼喝,让人心惊胆寒。
禁军多是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根本没上过战场,哪里是种家军和羌人大军的对手,空有城门之利,却还来不及布防,就被种谔率领麾下悍卒偷袭城门,大军鱼贯入城,如同虎入羊群。
钦天监的祈天钟,响彻城内,将城外的喊杀声,尽数掩去。
宫门之内,赵德秀踩着鼓点,终于走进了紫宸殿。太监扶着赵德秀的左手,一步步朝龙椅上走去。
礼部安排的数百乐手,一同奏响礼乐,百官同时俯首,一时之间,一股君临天下的感觉,充斥心胸。
九十九步,一步不差,在礼部官员精准的计算下,赵德秀坐上龙椅。
礼乐骤停,紧接着,百官一同跪下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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