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就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顾离躺在床上,心里不怎么惊慌,因为他侧过头去就能看到榆哥,对方和他并排躺着,顾离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在只有窗外微微月光的晚上显得无比突出。
周榆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淡声道:“睡吧。”
“呼噜噜。”忽然就很困,并且三秒倒的顾离。
周榆侧着身子,一手支着头,一手放在顾离肚子上,眼睛看向窗外,窗户上糊了一个大大的黑影,周榆却能看清,他血肉模糊的样子,仿佛皮肤被什么东西顷刻间撕碎,那是一个只能发出呜呜声音的男人。
“你是周榆?”周榆却能听出他的意思,他眯了眯眼,“那夜的偷袭者是你。”
“呜呜。”男人点点头,“呜呜呜呜。”
“我借你阴气与因缘现身,便会还你一份因缘。”周榆说着,施予一点微光,道:“我为你引路到地府,有冤要申,有状要告都去哪里辩个分明吧。”
男人跪了下来,呜呜两声,似是感谢,尔后便随着微光而去。
周榆却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方才那一瞬间,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忽然就知道了这许多事,会为它们引路,知道因果,还想起了一个阔别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名字,但现在……他只是周榆。
“叮铃铃,叮铃铃。”铃铛摇晃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君上。”两人对着首座上的男人恭敬地行礼,着白衣者偷瞄了一眼上方男人的神情,尔后开口道:“有一魂为术法牵引而来,属下观其上灵力波动,颇为熟悉,是以斗胆来问是否……”
翻页的手一顿,男人抬眼,随即又低眼看书上的文字,道:“生死簿上可有此人姓名?”
“额……”着白衣者与身边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禀君上,有,无。”
“何意?”男人抬眼,看着着白衣者。
那人低下头禀告道:“回君上,生死簿上曾有此人姓名,只是隐去了。”
“噔”的一声,书被放在了桌上,男人神情若万年不化的冰霜,看上去无喜无悲,他看着眼前忽然飘飞起来,泛着金光的书卷,道:“以吾之名,阅生死之卷,知前世今生,算往来因果。”
书卷动了动,发出低沉的男音,“吾主欲查何人?”
“周榆。”
簌簌。
簌簌。
簌……
“周榆,轮回上溯有此人因果,查询最近前生,名为李越,三世行善,故允投于周家,定生年戊辰年,龙属,定卒年……因涉他人因果,请吾主宽恕,书灵无法查询此人今世命痕。”
又是一阵的翻书声,书灵停在了一页,并道:“出现此种情况,唯涉生死簿上无名者,吾主欲查,需回……”
男人却拂袖止住了书灵的话,他看向来找他的两个人,道:“可审问过?”
“禀君上,尚未。”
男人收了书,起身,宽大的麟云袍被他撑着,负手而行,着白衣者与身旁之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他们知道,这是君上要亲自审问了,也不知道那人哪来的这样的运气。
“同学们,大家低着头没关系,我就是为大家介绍个新人。”班主任林晓丽的年纪和他们差不了多少岁,她拉着边上的人为大家介绍道:“这是新转来的同学,伏何余,大家欢迎一下。”
新同学?怎么高三也允许转校的吗?除了鲜少的几个同学低着头继续认真写作业之外,其他人都抬了头,望着那个站在林晓丽身边的青年。
“大家好,我是伏何余,潜伏的伏,奈何的何,余下的余。”青年微微笑着,站在那里,看上去端平正直,庄严大方,丝毫没有拘谨。
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是所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冒出的第一句话,顾离一直以为那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话估计也就只能想想,看到伏何余却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些,但是与这些不同的是,伏何余身上有一股贵气,自显的贵气。
周榆见顾离看得这么入迷,便蹲在他桌边扯了扯他的书,见顾离茫然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默默地转向讲台,却意外地发现伏何余的眼神,竟然略过其他东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人,看得见他。周榆皱了眉头。
“老师,我坐在空位子上,对吗?”伏何余勾起一抹笑,转身望着林晓丽。
“这个……对。”林晓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伏何余陆庄的事,便任由伏何余坐到了陆庄的位置上,“同学们安静,不能说话,讨论问题的去走廊上讨论,现在开始自习。”
顾离度过了一节平静的自习,下课的时候,他坐在位子上吃些不会散发味道的小零食。
“阿离。”周榆走过来,一反常态地问道:“出去一下?”
顾离鼓着腮帮子点点头,跟着周榆走到了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连接处,那里一般没什么人,顾离就是自言自语也不会被当成疯子,他靠在栏杆上,问道:“榆哥你怎么了?怎么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很不好的样子?”
“不要和伏何余走得太近。”他能够看得到他,除了周榆本人的意愿之外,伏何余是第一个主动看到他的人,并且那个人让周榆怎么样也不能放下心来,总是有一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你说余哥吗?”顾离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嘻嘻道:“余哥我认识的,他爸爸妈妈曾经到孤儿院来想要收养一个玩伴,当时,他在院里住了几个月呢,本来余哥的爸爸妈妈要带我走的,但我怕连累他们,所以就……”
“不过余哥还真的是男大十八变呢,小时候病弱弱的也看不出来,没想到这么贵气。”顾离笑着,看周榆的面色不太好,便笑道:“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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